這錢花的值，夏杭覺著。

一股腦點了不少菜，女孩子吃得少，詩慧沒吃兩口就飽了，某人不知在哪學的招數，哄著她又吃了幾塊肉才罷休。

吃完飯出來，斜對門已經換了人了，詩慧一晚上瞧著他就不對勁，等他結完賬，兩人在學校人來人往的主幹道上走著時，她才問，「你攢什麼壞水兒呢？」

「沒有，我能有什麼壞水？」

「可別裝了吧，你那樣兒，黃鼠狼見了雞似的，到底幹嘛啊，劉澤虧待你了？」

「不關他的事，」夏杭覺得說了她也不懂，幹脆轉移了話題，「喝奶茶麼？」

「喝了晚上睡不著...」

夏杭抓起她的手，「誒沒事，走吧，給你買加料的。」

詩慧被他那德行鬨笑了，在他身後看了眼他拽著自己的手，笑意更甚，心說這傢伙還真挺有意思。

霍晚半摟著劉澤回到小區院子里時看見了站在大門口的夏杭，煩躁的橫了他一眼，「你怎麼在這？」

夏杭眼睛掃描儀一樣在劉澤身上走了一個來回，「霍警官，你們，這是？」

「他喝醉了，我帶他上去休息，有什麼事嗎？」

「事兒，倒沒有...」

「那讓開。」

霍晚說著話從他身邊走過，站在門禁面前一邊摁密碼一邊將晃晃悠悠的劉澤扶正，夏杭沒走，掏出手機在他身後一通花式拍照，晚上，手機相機閃光燈自動打開，晃了下牆面，霍晚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也沒回頭，一手撐在牆上，低聲問，「你在做什麼？」

夏杭將手機揣進兜里，趾高氣昂，「您還真是什麼都不藏著掖著，就是不知道派出所里上上下下知不知道您堂堂霍警官，其實是個老巴黎！」

「手機給我。」霍晚還是沒動，聲音在門禁鎖幽藍的光線下顯的十分恐怖。

「就不，」夏杭撅著屁股跑了，跑了兩步回過頭，「明兒我再來跟您談條件，今兒晚上我就不打攪您的好事了！」

他把詩慧送回了宿舍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霍晚他小區，樓下大門鎖著，他又沒密碼，剛躊躇著就看見那倆人回來了，心說，這人一旦開始翻運，連老天都會幫他！

夏杭真回去了，拿了根煙含進嘴裡，A大綠植遍地，夜裡亮幾盞路燈，走在林蔭道上，不自覺就瘮得慌。

他搓了搓胳膊，加快了腳步，絲毫不像做了虧心事的人，那天，他的笑聲在學校上空響起，那天，他以為自己撿了多大的便宜，「哈哈哈哈哈哈——」

翌日，活動室。

夏杭跟在蒙亞東屁股後頭撿裝備，煙灰缸里一個又一個煙屁股往上碼，莫榆提著外賣進來後先把窗戶給挨個兒掀開了，才說，「杭仔，你是個煙囪吧，少抽一根能死？」

「能，」某人心不在焉，「飯遞一下。」

莫榆氣的，喀了口唾沫就要往那飯里吐，夏杭一邊往狙上裝配件一邊道，「吐一個試試。」

「嘁，我跟你說，好歹我只是在團里混混日子，混個學分兒，這要是我正兒八經參加比賽，哪還有你的份兒，」他拿著一份蓋飯走到夏杭身後，掀開蓋子放在他桌上，「你瞧你那樣兒吧，誰糟蹋你了似的，下個月GAL入圍賽可就開始了，您也學學人家職業選手是怎麼訓練的吧！」

「怎麼訓練？」夏杭操起筷子夾了坨飯塞進嘴裡，「總不是一天到晚開局，開局，開局，不停開局？」

「哎，」莫榆把外賣挨個分發了，嘆道，「孺子不可教也，閉關鎖國，自閉建設，難怪連個水分高達百分之八十的省賽都打不進去......」

莫榆的話說完，活動室鴉雀無聲，聽起來的確是輕蔑和埋怨，但不得不承認，這就是問題所在。

徐邵青拍著手進來，過年似的喜笑顏開，「都停一下！」

「停不了。」蒙亞東正和一隊人鬥智斗勇，夏杭幫他駕著槍呢，倆人頭都沒回一下。

「啊，沒事，都聽著，我呢，動用了我的關係，」徐邵青加重了『我的』倆字的聲音，「下個禮拜呢，會有一個大牌俱樂部的教練，來給你們上上課，具體的講一講戰術要點，通知今天不在場的人啊，甭管什麼大事兒，都給我放一放，下禮拜二下午兩點，活動室，一個都不能少！」

「誰啊徐頭？」希文偏頭看向他，「透露透露唄。」

「透露了就沒意思了，你們只要知道，是很大牌的，就行了。」

徐邵青說完便走了，魚頭湊到蒙亞東身後，「亞東，你說，教練請的誰啊？」

「......還能有誰，他唯一認識的，不就是FAI的前任教練麼...」

「.......」眾人沉默，莫榆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散，隨後回去繼續吃飯了。

夏杭手機那時候亮了一下，他解了鎖看去，是陌生號碼的一條簡訊：

來拿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