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樂講究的是意境，是用心來慢慢體會的，不能一蹴而就。」

蘇余坐在鋼琴前，低頭看著手裡的糖果走神。

請你吃糖。

回想起那人玩味的笑意，蘇余總有種被戲弄的感覺。

「中國古代五聲音階：宮、商、角、徵、羽，相當於現代音樂的C、D、E、G、A五個音階。」於燕頗有節奏感的說著，「嚴格的說，五聲音階是我國古代樂律學的基礎。」

從一開始，蘇余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於燕看在眼裡卻未點破。

自以為已經夠忍耐的了，她最反感的就是老師在上面講，學生在下面走神這種不尊重的行為。

「蘇余！」於燕輕吼了聲，她是拿錢辦事，但也不想什麼都沒教著。

蘇余回過神來，發現老師正站在他旁邊，他急忙把糖果塞進口袋，迅速站起身，「老師……」

於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怒視著他，「蘇余，你這種情況你媽知道嗎？」

蘇余沒話講。

於燕對蘇余的偏見是帶有一自私慾的，她與康麗敏是同一個藝術學院的，並且同一個班級，她的能力絕對不亞於康麗敏，在同一個老師的教導下，她去淪落為一個小小的音樂班班老師，而康麗敏已經成了知名舞蹈家。

這樣的差別，讓她把所有的恨意都投注在蘇余身上。

「就因為你個人因素，耽誤了所有人的時間。」於燕怒罵著。

蘇余沒理由反駁，「對不起。」

也不知於燕今天是怎麼了，脾氣這麼大。

有個學生看不下去了，「老師，我們所有人都是付了錢來這上課的，為的就是學一技之長，有些人還有考級，你為了個別人而耽誤我們這麼多人的時間，說的過去嗎？」

於燕被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更多的則是尷尬，她輕咳兩聲，「坐下吧，今天的事我不跟你計較，下不為例。」

因為剛才的事，蘇余心有餘悸，剩下的時間也不敢開小差。

「四小天鵝是世界古典音樂經典曲，歡快活潑……」

蘇余感覺到有人拿筆戳他的後背，他扭頭，是個長的很甜美的女生。

她咧開嘴朝他笑了笑，小聲地說，「蘇余，待會兒我們可以一起去吃飯嗎？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餐廳，味道很好，你一點會喜歡的。」

她的名字叫蕭湘，擅長拉小提琴，蘇余很喜歡她的演奏，無論是旋律還是節奏都恰到好處，悅耳動聽。

「抱歉。」蘇余只簡簡單單的說了兩個字，拒絕了她的邀請。

他是有門禁的，六點之前畢竟到家，只有20分鐘的時間，他沒有多餘的空閑去做別的事情。

蕭湘有些失望。

音樂班下課後，蘇余收拾東西準備趕車，他左腿上的傷口還在隱隱放著疼，有了上次的教訓，不敢再犯老毛病。

「蘇余。」蕭湘並不急著走，趁著他收拾東西的空隙，想跟他聊幾句。

蘇余的時間比較緊湊，但在女神面前，也不想失了禮貌，「抱歉，我真的沒時間，下次如果有時間，我請你吧。」

她卻失笑了，他以為她在責怪他。

「沒關係，既然你沒時間的話，我不勉強。」她倒是善解人意，「那……這周末你有時間嗎？」

「我……」蘇余遲疑了一會兒，「我也不太確定。」

這天有點聊不下去了。

蕭湘歪頭笑了笑，「這周末我生日，希望你能來。」

說完，便抓起背包走了。

蘇余還在猶豫不決，她的生日……

來不及多想，蘇余趕上了巴士，他緊緊抓著吊環，望著窗外飛速往後倒退的景象，思緒也變得混亂起來。

他已經高三了，明年的六月份就要參加聯考，父母對他的期望以及學校給他的壓力，讓他喘不過氣來。

想起哥哥，蘇余又覺得他是全家的負擔，他沒有哥哥那麼厲害，學習成績只能算得上中上等，而父母一直希望他能考上與哥哥同一所大學，也就是市裡最好的大學。

車子突然顛婆，蘇余不受控制的跟著搖晃了幾下，下意識的抓緊了手裡的吊環。

「這麼巧。」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是慕司。

巴士上擠滿了人，寸步難行，兩人相隔很近，蘇余能夠聞到他身上的煙酒味。

蘇余看著他，許久，輕生道：「謝謝，你的糖。」

慕司有些好笑，「你是在謝我呢，還是在謝我的糖？」

蘇余竟一時語塞。

慕司莫名覺得這小傢伙跟只小綿羊似的，膽小得很，又不愛說話，每當他開口都會給慕斯一種小羊咩咩叫的感覺。

「糖好吃嗎？」慕司突然問道。

蘇余如實回答，「還沒嘗。」

「因為是我給的，所以捨不得吃？」

蘇余愣了，抬頭獃獃的看著他，只見他笑得邪惡。

蘇余有種被調戲的感覺，「才不是，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還是你心虛了？」許是從小在狼窩裡待久了，對這種單純無害的小綿羊毫無抵抗力。

蘇余覺得他不可理喻，蠻不講理。

「**站到了，請需要下車的乘客帶好隨身物品從後門下車，開門請當心，下車請走好……」

蘇余對他說了聲，「走了。」

兩人就此別過。

……

慕司掀開家門口的地毯，拿起掩藏在毯下的門鑰匙，開了燈，室內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簡陋。

慕司泡了一碗速食麵解決了晚餐問題，寂靜的夜晚，牆上的掛鐘嘀嗒嘀嗒的作響。

不久，房門再次被推開。

男人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人，彎下腰換了雙拖鞋，「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打算回來了。」

「我回不回來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你的眼裡只有錢，這點我知道。」慕司往後一趟，靠在沙發上，眼前的燈光有些刺眼，他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在閉目養神。

慕錚陽將公文包往桌上一放，「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在我面前，你沒資格指責我。」

「喝30萬的酒，談20萬的生意，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