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不斷地用濕巾擦著嘴上的奶沫，顧清墨此刻尷尬的無以復加。

對面的人似乎笑夠了，咳了聲，忍俊不禁，「好了，已經沒有了。」

顧清墨抬頭傻傻的應了聲，「哦。」

他轉移話題，「昨天我來過這兒，不過當時你不在。」

櫃檯後面正煮著咖啡的店員，抬頭看了一眼，繼續著手上清洗咖啡豆的工作。

他記起來了，這孩子昨天來過，這話還是他說的呢。

青年聞言笑了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昨天約了一個朋友。」

放下咖啡杯，杯底跟桌面相碰，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不過我等了很久，他都沒來。」

顧清墨又喝了口牛奶，瞟了一眼青年，難道是被放鴿子了嗎？

顧清墨潛意識的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問比較好。

青年自顧自的喝著咖啡，兩人一時沉默。

時針慢慢指向了7，「噹噹當」的聲音傳來。

顧清墨抬頭，發現店裡的鐘表竟然是以前那種帶著鐘擺的，現在這樣的鐘表已經很少見了。

喝完最後一口牛奶，顧清墨忍不住要告辭了。

青年似乎看出了顧清墨的意圖，只道:「我叫林昭。」說完便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顧清墨這才反應過來，對面的人是在跟自己交換姓名，「我是顧清墨，林大哥。」他主動叫道。

「我們這也算有緣，那我以後叫你小墨可好。」

一個稱呼而已，顧清墨並沒有多在意。

「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該正式營業了。」林昭道。

顧清墨拿起自己的背包，「那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林大哥，改天再過來。」

林昭站在門口，唇角微勾，跟他揮了揮手道別。

身後正在煮咖啡的店員見店長還站在門口，不由道:「店長，你這麼早開門，就為了等這個孩子？」

因為店裡剛裝修好，還有許多東西要整理，昨晚太晚了，店員就直接睡在了店裡。

今天一大早店長就來了，把當時還在睡覺的他嚇了一跳，還以為進了小偷。

「嗯，很早之前就想見見他，一直沒有機會。」

店員疑惑，「店長認識這個孩子？」

林昭笑而不語，店員見此聳了聳肩，也不再多問。

「再來一杯。」

小巧可愛的咖啡被遞到眼前，店員無奈道:「店長，早上喝這麼多咖啡不好。」

林昭倚在櫃檯上，有些漫不經心，「習慣了。」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樣這裡可以稍微靈活一點。」

店員翻了個白眼，沒理會，不過還是替他倒了杯咖啡。

「對了，加點牛奶怎麼樣。」想到那人小口喝起牛奶的樣子，舔了舔唇角，「牛奶似乎也還不錯。」

店員此刻已經無語到了極點，這大早上的，真不知店長犯了啥病，整個人都不正常。還要喝牛奶了，要知道他以前可從來不碰。

顧清墨按緊懷裡的背包，穿過一條條街道。今天大年三十，按理說街上的人應該很多，但事實上，顧清墨跑了這麼久，卻不曾見幾個人，看來大家對最近的巴士縱火案和昨晚的爆炸還是心有餘悸。

前面就是刑警大隊，顧清墨緩了口氣，進了門。

今天的人似乎格外的少，顧清墨來不及多想，只找了個眼熟的人問南楠在不在。

那人認識顧清墨，打量了他幾眼，本來這件事是並不能多說的。

但也不知為何，見顧清墨精緻的小臉上滿是焦急，還是忍不住道:「邢隊那組人昨天就執行任務去了，今天還沒有回來。」

執行任務？什麼任務這麼焦急，電話也不能接。

即便真有什麼事，也不是自己能知道的。

那人給顧清墨倒了杯水，顧清墨沒有接，道:「既然他們執行任務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那人點了點頭，把顧清墨送出了門外。

他一回來，就有同事說:「上面已經告誡我們，不管什麼人來問，這件事都不能多說。」

那人摸了摸鼻子，「我也沒透露什麼重要消息啊。」

「不過你說，邢隊到底出了什麼事？上頭瞞的那麼緊？」

跟他搭話的同事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見沒人搭理自己，那人悻悻的喝了口水，也不再多言。

顧清墨走在街上，再次撥打電話，仍舊是無人接聽。

他嘆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辦好。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在南楠的身上體會到那種類似親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