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救護車！"高祁慌了，對著李奕喊到。

救護車在十分鐘後才來，這段十分鐘里李奕有些不知所措，高祁正在檢查高媽媽的身體狀況，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發白。

馮小姐聽見動靜，從門口冒出頭來，大呼小叫的，彷彿怕眾人不知道。

救護車載走了他們三個人，李左手握右手一直縮小自己所佔的空間。

高祁終於發現他的異樣，握住他的手，李奕看他，他的臉色也不好看，但堅定的說："會沒事的。"

李奕重重的點頭，慌忙看向了牆角。

高媽媽會沒事的！

推進急救室後，兩人坐在安靜的候診長廊里，坐在手碰手的距離里。

李奕握緊了自己。

高祁陷入自己的思考。

"別怕。"打破安靜的是高祁，他對李奕說。

"嗯。"

"我媽會沒事的。"

"嗯。"

"我們也會沒事的。"

李奕有些偏過頭，不想去看他，鼻翼里發出輕輕地回答："嗯。"

高祁被壓力壓的心煩，他揉著自己的眉頭，"別再想了，我先打電話給我爸。"

李奕看著牆角，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他其實…應該逃跑吧……

他本來也不是什麼能面對大場面的人，遇到這種從沒遇到過的家庭糾紛，他慫了。

許久不見的奧特曼像是太陽一般從海平線不斷上升，長大到頭頂藍天。

小怪獸和六歲兒童一般大，他站在山峰的懸崖邊上，與奧特曼對視。

奧特曼小怪獸都沒說話，李奕也不知道該對高祁說什麼話。

才過一個小時，從急救室里，護士們推了病床就出來了。

一位跟在病床後的醫生那著個本子，問道："你們誰是家屬？"

高祁馬上回答："我是！"

醫生語氣平淡的說："初步診斷，腦血栓，不排除有腫塊，你們去照個腦部CT，一樓補辦住院手續掛號費等。"

高祁辦各種證明單子，走了快捷通道，李奕跟在身後毫無用處，也懵頭懵腦的跟著。

病床安排好了，李奕就站在病床邊上，護士嫌棄他礙手礙腳，當著路了，把他勸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看著高祁不時從病房門口出現，來來去去的辦手續找醫生等等，他看著高媽媽，看了半天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一個人站到他身邊，半天沒走。

李奕轉過頭看他，是沒見過幾面的高爸爸，高氏集團的創始人，一位四十來歲的硬朗中年男人。

他趕快站起來，"叔叔。"

"……"高爸爸沒有說話，高祁的輪廓與他七分相似，嚴肅時臉上的冷漠可以將人所有的熱情、感情都冰凍。

李奕低著頭，無措地捏著拳頭，又鬆開。

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可能他的腦子已經超負荷不夠用了，他從沒在自己其實已經害怕的想逃跑的時候堅持過，還堅持了這麼久。

"爸，你來了。"高祁辦完事來病房看看，就見兩人沉默著，無形的相互排斥，打破了氛圍。

高爸爸終於說話了，"你幹的好事。"

他語氣平淡卻讓高祁瞬間握緊了手裡的各項報告，他走過去，"醫生說……"

他的喉頭有些幹澀，他聲音有些顫抖，"他說媽的腦袋裡有腫塊……"

高爸爸眼神一晃，瞬間鬆了又緊。

"你說什麼？！"他的質問異常大聲，李奕不自覺的嚇了一跳。

高祁深吸一口氣，"媽患了腦腫瘤，處於早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