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祁北緊緊拽著手中那張診斷單，臉上難看至極。

眼前的白褂醫生，一臉安慰的看著他。

「通俗點來說，就是選擇性記憶。他近年來的記憶幾乎都沒有了，具體忘了多少，需要等病人清醒。」

「……什麼時候……能夠記起來呢？」

「這個，都是說不一定的。主要看他血液再生花費的時間，恢復巔峰之後也許，就可以記起來了。」

*

「小心頭。」祁北打開門，將小貓放到了鞋櫃上，將鑰匙掛到門邊的掛鉤上之後，回頭想要去扶秦洋進門。

秦洋眉頭一皺，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手，然後一手撐著牆，將鞋子脫了下來。

他慢慢的打量了一下房子。

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很小，也許按普通人來說，兩個男人住，也差不多。

簡裝房，所以並沒有什麼風格，倒是被主人買回來的各種各樣的堆得滿滿噹噹。

秦洋實在無法想像，自己要落魄成什麼樣子，才會和一個人類男人，合租這樣簡陋的房子。

秦洋沒有穿祁北遞過來的拖鞋，赤腳踩上了木質的地板。

秦洋的個子很高，體重也不輕，一上去就壓得地板嘎吱嘎吱的輕響。

祁北一言不發的跟在他的身後。

腦子一團亂麻。

「我，負債了嗎？」秦洋腦子裡有太多的疑問，他的記憶沒有辦法回答他，他只能問這個，自稱是他合租人的男人。

「沒有，你公司……運轉得很好。」祁北扯開一個笑容，回答道。

秦洋眉頭皺的更深，那麼他是腦子抽了什麼風？

秦洋往廚房看了看，裡面的用具佐料一應俱全，看著他們還是經常做飯的。

所有的用具，都是一套的。

但都不像，他喜歡的風格。

他退出來，又看了看卧室……

隨手打開了邊上的門，看到的卻是一間空蕩盪的房間，除了一個空蕩盪的床以外，什麼都沒有。

很明顯，這不像是有人在這裡睡的樣子。

秦洋回過頭看向依舊站在門口的祁北。

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在騙自己？

祁北長得很漂亮，細碎的黑髮，散亂在額前。一雙鳳眼微微上挑，長而微卷的睫毛之下，是琥珀色的冷眸，他眼睛微垂著，有著幾分難以言喻的狼狽，幾分令人難以捉摸的情緒。

每次只要一靜下來看他，秦洋就會有種移不開目光的感覺。

他比他認識的任何一隻吸血鬼，都還要美。

就像一朵有毒的罌粟花，看了後彷彿會著魔，會上癮。

這個人。

比他，更像一隻吸血鬼。

「雖然現在說這個話，時機不太對。請問，你知道我是吸血鬼嗎？」雖然心情很煩躁，但是秦洋依舊保持著該有的虛假外殼，他還沒有理清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祁北愣了愣，這才真正的感覺到。

這個男人。

把他忘了。

祁北轉頭看了看鞋櫃上的小貓，隔了好半天，才穩住了自己紊亂的情緒。

他還在就好……還在就好，別的都不那麼重要了。

……

「我當然知道，你餓了沒有，需要喝……」

「我不住這裡吧。」

他打斷了祁北的話，說著疑問句，卻是肯定的口氣。

祁北微微勾起嘴角。

這個問題，想要他怎麼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