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源正尋思著措辭該如何拒絕，身後許久未出聲的於子墨突然插嘴道：「我沒意見。」

徐正凱滿意地點點頭，眼睛又轉向陸源，笑眯眯地看著他。陸源默默把目光避了開，抹了把下巴，「這事我覺得我不是最適合的人選，我看徐爺還是另尋高人吧。」

徐正凱原本笑眯眯的眼立馬一百八十度翻轉過來，下巴往下沉了一下，從保險櫃里又拿出了方才陸源簽署的那份保密協議，翻到第四頁放到桌上，推到陸源的面前，「小陸啊，這事現在可不是由你說了算了。你看這協議上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服從上級領導的一切安排。」又翻到最後頁，指著陸源兩個花俏的簽字，「這事就這麼定了。我現在也很忙，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和於子墨跟進吧。」

陸源眼皮子跳了跳，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徐爺如此費盡心機地挖了那麼大的坑給我，我不跳是不行了。那我也不打擾徐爺工作了，走了。」

徐正凱抖了抖臉上的二兩肥肉，笑眯眯地起身走到陸源身邊，擺出領導的架子拍了拍陸源的肩，「這樣就對了。等你這事完了，我保證向閻王舉薦你做判官。好好表現，我看好你哦！」

兩人從十八層地獄出來，靠在路邊的欄桿上，陸源摸出煙盒，點了一根叼在嘴裡，「這坑是你給我挖的吧。」

於子墨單手跳坐到欄桿上，笑了笑，沒說話。

陸源半眯起眼，瞥了眼於子墨的耳骨上的黑色梵文花紋的印記，「你耳朵上的那個禁 gu又是怎麼回事？」

「好看嗎？」於子墨隨意地扯開領帶，解開襯衫領口最上面的幾顆紐扣，露出裡麵線條完美的鎖骨，不經意間都透著禁慾系的誘惑。

陸源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撇著嘴，「切」了聲，「這裡又沒別人，你風騷給誰看呢。」

於子墨脫下西裝外套，挽起襯衫袖子，單手插褲袋，「反正不是給你這隻老鬼看的，我們現在想想該請哪些組員吧。最好是新鬼，沒有複雜的鬼際關係。你有什麼鬼可推薦的？」

陸源吐了口煙，從褲袋裡拿出手機，翻開微信聯絡人，從頭至尾掃了一遍，最後停在慕宇塵的名字上，點開給於子墨看，「他如何？」

於子墨看了眼，挑起一邊嘴角，調侃道：「喲，你居然還會有他的微信，不愧是老鬼，路子是廣。」還特意強調了老字。

「大哥，你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我沒記錯的話，你和我同期，咱兩一樣老。這人行不行？」陸源從煙盒裡又叼出一支煙，剛點就被於子墨給掐了。

「少抽點，污染空氣。就他吧。」於子墨從欄桿上跳下，將西裝往背上一搭，「明早九點電視台見。」

「電視台？去那兒幹嘛？」陸源不解道。

「新聞發布會。走了，回見。」於子墨說完，按下手機的傳送鍵，消失在原地。

第二天早上，電視台門口，於子墨穿一身熨帖筆挺又嚴肅的正裝，一副墨鏡架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模樣雖然端莊，但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灼灼桃花迷人眼的意味。

於子墨抱著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把墨鏡勾下一半，眯起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把陸源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嘖嘖兩聲，「你把自己臉包那麼嚴實幹嘛？當自己是明星啊！」

陸源頭上戴著頂鴨舌帽，臉上戴著墨鏡和口罩，穿了一件像是從別人那裡借來的西裝，松垮垮地掛在身上，下半身不倫不類地配了一條休閑短褲，腳上一雙夾腳涼拖，這一身搭配難看到了極致。陸源雙手叉腰，抖著一條細長腿，「老子長那麼帥，不包起來，這一上電視得迷暈多少小妹妹，我這是給你留條活路，做人要低調…」

話沒說完，頭上的帽子和臉上的口罩就被於子墨全扯了下來，一臉嫌棄地道：「你洗個頭，刮個鬍子會死啊？！」

陸源抹著下巴上新冒出來的鬍渣，嘀咕道：「早就死得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