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殿下躺在一側椅子上，根本沒將男子之間的小算計這等小事放在心上。

擰了擰眉心，疲憊之色盡顯。

她已經端著這個六殿下的位置，做了三年多的替身，既然結局明了，自己又何必勞神？

連帶著牽累她身邊的人，秦文、柳清池如是，陸之瑾亦如是。

她的身邊永遠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危機四伏，她給不了他們想的，她的心亦包括她的身。

她有時候在想，自己當初把柳清池帶回來究竟是對是錯？

現在又有一個懷著她孩兒的陸之瑾，不管是敵是友，終究辜負。

她不禁問老天，把她陸之程帶到這個世界究竟有何用意？她又是為了什麼而活？

「有兩封。」柳清池如實交代。

「寫的什麼？」六殿下閉目休憩，並未睜眼。

「妻主，你看。」柳清池將捲成小桶的信箋為六殿下展開。

陸之程只是隨意瞟了一眼，便將其扔入一旁的火盆中，「你知道怎麼回吧？」

「清池知道。」柳清池見六殿下煩悶，懂事得繞到她的身後，為她按摩穴位。

陸之程經他一番巧手按壓，本頭痛欲裂的腦袋鬆弛了下來，不再一片渾濁。

「是不是也有給陸之瑾的信件？」

柳清池一頓，搖頭。

「真沒有？」陸之程挑眉，並不相信。

「有三封，被我扣下了，我怕……」柳清池最怕六殿下生氣，見她如此，緊張得用貝齒咬著下唇。

「以後不要自作主張，讓他自己回！」

「是，妻主。」

「陸之瑾如果長時間不跟那邊聯繫，那邊的人更會起疑心。」 陸之程將柳清池拉坐在自己身旁坐下，揉了揉柳清池有些酸痛的手，「另外，你都叛變這麼久了，那邊的人不可能沒有懷疑，有時候也適度地透漏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給她們，明白了嗎？」

「清池明白。」

陸之程點頭，起身，「我走了。」

「妻主，你要了清池好不好？讓清池為您生個孩子。」柳清池雙腿跪在地上，將身體附在六殿下的腿上，低聲祈求，把自己放在一個卑微的位置。

誰都知道他柳清池清高，才華橫溢又天生貌美，身邊多少女子對他垂涎已久。

可他也自視甚高，年近二十，卻沒有一個女子入得他的眼。

他是『青雲國』女皇命定的姦細，在六殿下身邊蟄伏，只望能找到另『紫夜國』坍塌的命根所在，好讓『青雲國』一舉吞併。

只是，他卻辜負了所有人的寄望，他把自己的心丟了。本是敵國姦細，卻拜倒在了六殿下的石榴裙下，淪陷在她深情的眼眸中，甘願為了她成為一國叛徒。

他看上的不是她六殿下的地位、不是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他只是喜歡上了這個女人。

他柳清池喜歡的只是這個看著他眼裡永遠都是寵溺、不管他做了什麼都包容的女人，僅此而已。

時間久了，柳清池也知道六殿下在透過自己看另一個人。

但那又何妨？

陪在她身邊的，一直都是他柳清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