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臉上火辣辣的跟火燒似得，再也不敢抬頭看齊鈺一眼，頭都快埋到了胸口。

齊鈺瞥了她們主僕二人一眼，若無其事地往前走著。

直到進了將軍府，方然也跟個耗子一樣直接遁走到了房裡。

「你家小姐怎麼沒過來用午膳？」齊鈺回到府里後就進了書齋，這會兒也是直接從書齋來到膳房。

坐在膳房沒看到那個小妮子，齊鈺沉聲問她的陪嫁丫頭。

「小姐說她才用過早膳，還不餓，讓將軍不用等她。」

齊鈺眉頭微皺，「撿幾樣你家小姐喜歡吃的菜送去房裡。」

「是，將軍。」

小翠點頭，按照將軍的要求將飯菜弄好以後，快速逃離了膳房。

此時的方然正四腳八叉地躺靠在一條小木椅上。

現在正值酷夏，沉悶的天氣讓她有些背不過氣。

其實，這裡的溫度應該沒有現代高，但她平時宅在家裡的時候喜歡躲在空調房裡，如今連個電風扇都沒有。

房間里也沒找到什麼可以當做扇子的東西，方然只得暫且用手作扇為自己送風。

瞥見小翠進來，斜眼隨意問了句。「齊鈺沒說什麼吧？」

「沒有，將軍好像很喜歡小姐，小翠已經跟他說了小姐還不餓，可將軍仍舊囑咐奴婢給小姐準備了吃食。」

「先放那吧。」身上的衣裳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過繁複隆重了些，方然被捂住熱得發暈，根本沒啥食慾。

「小姐不吃嗎？」

「沒胃口。」方然整個人焉焉的，真的好想回家。

「好。」小翠將吃食放在桌子上，也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隻蒲扇，坐在方然身邊為她扇風。

「扇快點。」小翠揮動蒲扇的動作實在太慢，方然不由開口催促。

「好的。」小翠輪動手臂的動作快了些。

「再快點。」怎麼跟饒癢癢似得，一點效果都沒有？

古代人做事都這麼小心翼翼的嗎？難道怕風大了會把她吹走不成？

「好的。」小翠努力讓自己輪動手臂的動作變得更快些。

可方然還是不滿意。

「算了，我自己來！」方然幹脆從小翠手中一把搶過扇子，自己立刻猛扇起來。

頭髮被風吹散開來，方然心裡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爽！

等身體終於緩過來時，方然的手也快廢了。

她從木椅上一躍而起，利索地將長及腰側的墨發用珠釵全部盤起，扎了一個加大版的丸子頭，「有剪刀嗎？」

「有的。」雖然不明白方然是要做什麼，小翠還是快速將剪刀找過來遞給了她。

方然賊嘻嘻一笑，手起刀落。

「撕拉——」布料撕裂的聲音。

「小姐！」小翠驚呼出聲，可已經來不及阻止。

方然將身上的淡藍色襦裙直接從大腿處剪斷，然後又將手臂上的衣物全部扯掉。

假把式地拍了拍手掌上本就沒有的灰塵，站在銅鏡前轉了幾圈滿意地點了點頭，總算是剪掉了一身累贅，頓覺輕鬆不已。

「怎麼樣？」方然自我欣賞的同時沒忘問問這唯一的觀眾什麼想法。

不過，她問了也是白問，因為此刻的小翠已經處於完全石化的狀態。

「這就嚇傻了？」方然好笑地用蒲扇輕輕拍了拍小翠的臉頰，將震驚中的小翠喚回來。

「小姐，這衣裳可是御賜的啊！」

怎麼可以這麼糟蹋？

「御賜的？那我會被砍頭嗎？」

這回輪到方然傻眼了，她哪知道隨便一件衣服都是皇帝賞的。

方然曲起手指頭颳了刮額頭，玉藕長腿雖惹人眼，可她卻鬱悶地看著散落一地的碎布，心中惆悵。

「你在做什麼？」

齊鈺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令人匪夷所思的畫面。

「奴婢見過將軍。」小翠趕緊行禮。

「出去吧。」

「怎麼沒用膳？」齊鈺掃了一眼桌上擺放的食盒，他吩咐小翠端過來的飯菜一點都沒動。

「吃不下。」方然老老實實回答。

齊鈺給方然的第一感覺，就是那種什麼都不做，光是無形之中散發出的荷爾蒙，都特別能撩動她心弦的男人。

可她現在知道他喜歡男人，所以她必須克制自己不要愛上他。

其實，只要不看他的臉和眼睛，單聽他的聲音，方然又感覺他像是一個只會對妹妹有著專屬寵溺的大哥哥。

那種在外冷漠又霸氣，可對妹妹卻是沒有下線地維護，即便搗蛋了也只會無奈地為她收拾爛攤子的大哥哥。

想想，在現代她是個獨生女，一直羨慕別人有個哥哥可以罩著。

她覺得即便她和齊鈺之間不是愛情，能擁有一個這樣的存在也一定特別爽。

「身體不舒服？」

對於方然這身齊鈺是欣賞不來的，他看到的只是滿目狼藉，還以為方然這是在鬧大小姐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