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日常吃飯的飯桌是長方形的，秦淮安這回不黏在秦翰身邊，改坐桌子的斜對角，和秦翰拉開了距離，並且垂著眼不敢看秦翰。

秦翰握筷子的手緊了緊，嘴角幾不可見的上揚弧度消失了，他掩住眼中的暴虐。

女傭沒摸清情勢，她換了一條特意改短的裙子，白色的襯衣的領子紐扣也多解開了一個，露出一抹嬌俏粉嫩的內衣輪廓和一片神色的暗影。

「少爺，今天的小青龍品質特別好，您嘗一嘗……」她只稍稍彎腰，白嫩而有彈性的球體似乎要從襯衣里跳出來一樣，家裡好些男傭人都愛盯著她的胸看，可少爺壓根都不看她一眼。今晚老爺回家，少爺心情合該好一些，就算少爺不吃這一套，也不會對她……

「滾。」秦翰擱下筷子冷冷地道。

女傭嚇得站直了身，結結巴巴地說：「少、少爺？」

「我討厭面前放兩坨肥豬肉，令人反胃。」秦翰可以說直白到傷人了，不過也是對方自取其辱，怪不得他。

蘭姨這時不得不站出來了，她對年輕女傭喝道：「還不快點退下去，丟人現眼！」

女傭哭著跑了出去，蘭姨走上來要代替女傭的位置，秦翰斜睨她一眼：「你也下去。」

「少爺，這……我下去了，誰給您布菜呀？」蘭姨的臉有些掛不住。

「他來。」秦翰指了指正在舀湯喝的秦淮安。

「是，少爺。」蘭姨走之前還飽含深意地看了秦淮安一眼，提醒秦淮安別忘記了跟秦翰要給她的那一筆錢。

秦淮安幾乎要哭了，以往他熱情地夾菜給秦翰，都給秦翰擱到一邊不吃的，而且特別不高興。給秦翰教訓過後，這回秦淮安學乖了不打擾秦翰進食，卻給他揪過去布菜……

坐在對角的男人還不過來旁邊，秦翰抬眼注視著對方，彷彿用眼睛在詢問：為什麼還不過來夾菜？

男人終於起身，慢吞吞地挪到秦翰身邊，秦翰揮手讓人把秦淮安的餐具也挪過來。

「你想吃什麼？」秦翰不說話，男人握著公筷不知所措。

秦翰撐著下巴眯眼道：「你平常不是很有主見嗎？」

以前那個夾一大堆芹菜菠菜，還勸他不要挑食的人，膽兒變得這麼小了？

秦淮安不說話，秦翰看他要哭不哭的樣子，倒沒再戲弄他，隨手點了點面前的那盤。

玻璃器皿里裝著碎冰，騰騰冒著白氣，木箸上的龍蝦肉晶瑩剔透，秦淮安問秦翰：「要蘸芥末嗎？」

秦翰終於找到撫平內心毛躁的東西，是那柔和溫潤的嗓音，湊近他低聲細語。

「嗯。」秦翰不置可否地應道。

秦淮安想把蘸好料的刺身放到秦翰的碟子里，但是秦翰握住他的手腕把拿筷子的手舉起來，直接送進自己的嘴巴里。

「啊！」秦淮安有點呆，嘴巴微張露出了一點粉嫩的舌尖，面前這人的一舉一動都讓他大腦思考不能，直接宕機了。

男人的蠢樣看得秦翰心情莫名的愉悅，嘴角想往上翹，但主人立即發現了，沉下臉冷漠地道：「還愣著幹什麼，等我來喂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