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洋樓外面看著破舊，實際上內部依然破舊。

不知多長時間沒打掃過了，地板，鞋櫃，桌子都積攢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夕陽透過窗戶照耀在房間里，他們從中走過，帶動了許許多多細小的灰塵悄然起舞。

幸好，沙發罩了一層白布，哦不，現在是一層灰布。

季文琳輕手輕腳的摘下罩在沙發上的布，四處看看，沒有一處是幹凈的，找了個角落把布放在了地上。

走回去的時候，就看到程璋已經坐在了沙發一角，仰著頭看著她，那眼神季文琳分辨不出情緒，唯一能確定的是，沒有惡意。

這就夠了，她想。

季文琳略一停頓，繼而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後彎起嘴角，露出個淺笑。

或許季文琳自己都不知道，每次她特別緊張的時候都會做這兩個動作，舔嘴唇，微笑。

程璋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這個令他熟悉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他的眼，儘管相處時間還很短，可他對季文琳的態度卻在一天天的接觸慢慢轉變。

從最初的懷疑敵對到現在的熟悉卸下心房，程璋很清楚這份變化究竟是因為什麼，正因為清楚，儘管他不知她從何而來，他卻願意在她身上染上他的血。

季文琳坐在程璋的對面，情不自禁的又舔了舔嘴唇，才開口說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確切的說，應該是從過去穿越而來。"

程璋聽到穿越二字，瞳孔猛然放大，怪不得，怪不得第一眼會覺得熟悉，怪不得會莫名其妙的跟她走在一起。

原來如此，夢裡是她，現實有她……

程璋的情緒轉瞬即逝，季文琳又沉浸在她的思緒里，自然沒有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繼續說道，"當時快上課了，走廊里只有我一個人，我走的有點著急，然後突然腳就崴了，我彎腰蹂了一下，再抬頭時就看見了你，"說到這就想起了他們倆的相遇，又笑了出來，"你也看見了我，嗯，我就是這樣……穿越了。"

這樣一個故事被季文琳用平淡無奇的語氣敘述下來，一百個人應該有九十個人當她開玩笑，九個人當她神經病，剩下那唯一一個會相信她。

那唯一一個是——程璋。

"所以，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是怎樣穿越過來的？"程璋許是也和她想起了同樣的事，眼角微彎，眼神不再鋒利，一片柔和。

季文琳撅了噘嘴，"不知道啊。"她也想知道啊，可是沒人能告訴她為什麼。

"嗯。"程璋點點頭，不管是為了什麼，她從夢裡來到現實就夠了。

季文琳，"剩下的你都知道了，我們一直在一起，"呼出一大口氣，說道，"好了，到你了。"

什麼時候發現身邊這個孩子不簡單呢？應該是第一眼吧，那雙眼睛根本就不像是那個年齡能擁有的眼睛。

他們的第一個對視是兩人最真實的對視，所有的偽裝還沒有開始。

季文琳動了動，坐的離程璋更進一步，現在她希望以後兩個人不再有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