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接她們的是華粟的助理小王，小王看到季白上車後，就很狗腿的解釋道:「季老師好，坐飛機那麼久辛苦啦。」

季白對跟在華粟身邊的人都很有好感，聞言客氣的笑了笑，「沒事，不累，華粟呢？還在綵排嗎？」

小王眼睛認真的看著前方被大雪鋪滿的公路，小心又小心的轉動著方向盤，「我過來的時候在綵排，現在應該在休息了。」

「嗯。」季白說。

「今天的場館是兩萬人場的體育館，人很多，到時候可能會有點亂，」小王終於拐過了彎道，勻速行駛，「華哥給的票在內場第三排，位置很好……」

季白偷空給隔壁的楊笑發了個微信，卻被人以六個點點忽略了過去，季白只好聽著小王說話，他好像很高興，手舞足蹈的，季白生怕大雪天他們發生一起交通事故。

「體育場是露天的，真希望晚上雪還下啊，燈光閃爍著，大雪紛飛，肯定特別美！」小王滔滔不絕。

季白腦內幻想了一下華粟在雪中唱歌跳舞的場景，抿著嘴笑了起來，小王從鏡子中看到季白的笑，激動的問，「季老師，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好看？」

季白點點頭，「好看是好看，不過，會不會太危險，華粟還要跳舞，萬一摔倒受傷怎麼辦？」

小王懵懵的撓了撓頭，「我沒想到這個問題。」

因為大雪封路，季白她們到體育場的時候，距離演唱會開始還不到半小時了。

「對不起，沒有工作證不能進！」保安冷血無情的說。

季白戴著帽子口罩把自己遮擋的嚴嚴實實的，保安大哥看了她更覺得可疑。

小王急匆匆的出來，把工作證忘化妝間了，現在可好，信誓旦旦的說帶著她們倆從後門直接進，不用排隊，結果現在被保安拒之門外。

「季老師，對不起，我，我工作證忘帶了，保安不讓我們進。」小王哭喪著臉說。

季白好脾氣的說，「沒事，帶門票了嗎？排隊進也可以。」

小王摸摸自己的兜，「沒有。」

季白:「……」

楊笑:「……」

小王絕望的說，「我給華哥打個電話。」

小王之所以絕望並不是因為華粟是個苛待他的老闆，實在是小王迷糊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出門時自己給自己保證，一定要把季白安安全全的接到，沒想到，接是接回來了，證忘帶了，進不去了。

「喂，華哥。」

華粟正在化妝，化妝間他的隊友們還有其他的嘉賓都在，來來去去的工作人員，吵吵鬧鬧的，他接通以後，只聽到小王哼哼唧唧的聲音，具體內容一個字都沒聽清，向化妝師示意一下，拿著手機出去了。

「喂？」

「華哥，我錯了，我罪該萬死！」小王哭哭啼啼的道歉。

華粟眉頭一皺，「出什麼事了？季白沒事吧？」

「沒，沒有！我只是忘帶工作證了，保安大哥不讓我們進去！」小王說。

華粟扶額，「等會兒。」

華粟說完這句話後就掛斷了電話，小王一臉懵逼的聽著忙音。

季白走過來問他，「華粟說什麼了？」

小王想了想說，「他讓我們等會兒。」

季白眼睛彎了彎。

三個人走到靠牆邊的地方等著，季白閑著無聊逗小王說，「你是怎麼當上華粟的助理的？」

「我二姨夫是華哥家的司機，正好我大學畢業沒找到工作，我二姨夫就把我介紹過去了，就一直跟著華哥了。」小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

季白挑挑眉故意說道，「哦，這樣啊，怪不得，原來還有著層關係，你這麼迷糊，華粟也沒炒了你。」

小王趕緊擺手，誠惶誠恐的說，「沒有沒有，我二姨夫就是華哥家的一個普通司機，跟他都不認識的，華哥沒炒我，也只是懶得炒。」

「哦！」季白眼裡折射出精光，眾多普通司機中的一個啊。

季白無意探聽華粟的家庭，只是話趕話，小王自己說出來的，季白越想越有理，自己根本什麼都沒做，全都是小王自己說出來的，自己只是在聽到以後多加思考一下而已。

季白自己把自己勸服以後，探聽隱私的負罪感一下子就沒了。

「你大學畢業，年齡應該比華粟大吧，」季白問，「聽你叫他華哥叫的挺順口啊。」

小王哎了一聲說道，「實際年齡我比他大，心理年齡他比我大，所以我才叫的毫無壓力，不然，我心裡也膈應。」

突然，隔著人山人海，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多年以後，季白每當想起這個下午，亂鬨哄的像是菜市場一樣的門口，潮濕中夾雜著絲絲汗水味，背景音是喇叭聲和大吼大叫，背景板是人來人往你推我搡，這一切看起來都糟透了。

可是，當華粟從轉角出現的一剎那，所有的一切都被加上了一層名為美好的濾鏡。

也許。

這就是一眼萬年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