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鄭五言的技術以及豐富的剪輯經驗莫桑榆自然是信任他，只是，沒過幾天，鄭五言卻皺了眉頭，把她約到了六樓的陽台上。

她去的時候，鄭五言正抽著煙，斜靠在陽台邊，不知在想什麼，想的出神的很。

因為什麼原因而約她在陽台，莫桑榆已經猜到了所謂何事。在六樓的陽台上，莫桑榆與鄭五言是第二次單獨談事，雖不是交談的什麼國家大事，但只是來這裡，便有一種嚴肅莊嚴之感。

「是因為視頻的事嗎？」為了確定心中的想法，她直截了當的問。

誰說她不夠聰明？還是她掩飾的太好？

「對，」既然她都如此直接了，他也不想拐彎抹角，「這兩天我看了看你剪輯的視頻，畫面質感不行，角度不夠犀利，鏡頭太過於死板。」

「那麼糟糕呀？」

莫桑榆的表情太過於淡然，甚至於可以用輕鬆來形容，彷彿她早就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一般。

「怎麼感覺你一點也不驚訝？」

莫桑榆雙手放在陽台上，半彎著腰，傾身望著街道,「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

「那你還接手？」鄭五言奇怪，既然她都明白自己的實力，為何還坦然的接手了。

「機會是不等人的，而且我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她從來沒有想過一蹴而就，她只是想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好每件事情，未曾想到的是林清竟是如此的討厭她，討厭到容不下她。

「你這樣太冒險了。」翅膀都還沒長硬，就撲騰著翅膀想要飛向藍天，他就不怕摔的粉身碎骨嗎？

「還好。」一句話概括了千言萬語，「不過，剪輯的事情還是得麻煩你了。」該做的事情她依舊會拚命的做，縱然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夠，但就因實力不好，才必須得成長。

「什麼麻煩不麻煩，這是我的份內事情，」鄭五言搖頭嘆息的一會兒，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莫桑榆，「這個公司老闆性格怪異，倘若真的到了那麼一天，你可以去他那裡試試。」

如此勞心費力的幫她，莫桑榆有些意外，總覺得自己不收顯得矯情，收又覺得有些對不起。畢竟她一直都對他存有芥蒂，或許是因為前兩次的見面，也或許是因為林清對她的態度，她對他一直都有所保留。

斟酌再三，她還是收下了。

「直到這之前，我對你都只處於同事的階段。」莫桑榆微笑，半轉著身，望著鄭五言。

「現在了？」那麼喜歡微笑、那麼溫柔的人真正接納一個人恐怕也不像表面那麼容易。

「現在，上班也還是同事。」

「那我不是虧了？」鄭五言側頭笑笑。

「是呀，你一直都很虧。」莫桑榆轉身，身子背對著街道。

「吃虧是福，也不錯。」之前她對他存有保留，他想是應該的，畢竟最初的他並不是單純的接近她。可是，如此聰慧的她能否看出何從風對她也非一心一意了？也非單純了？

「你覺得何從風如何？」他換了一個話題，突然轉變的話題令莫桑榆稍微吃驚，他是怎麼知道她與何從風的事的？難不成他真人不露相也神通廣大？

「你覺得何從風如何？」

這句話足以說明她是真的還沒把他當朋友，要不是何從風是她崇拜的對象，恐怕何從風也不會如此輕易的就得到她的喜歡。

或許是覺得這個反問有一些凌厲，莫桑榆說完之後笑了笑，補充:「作為一個男人，他挺好的。」

作為一個男人，他挺好的？鄭五言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有趣的回答。這算不算間接的承認何從風對她挺好的？

「好就好。」他雙手一攤，也學著莫桑榆的樣子，背靠著街道。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有一天何從風離開你了，你會怎麼樣？」

離開他，會怎麼樣？她從來沒想過離開他，她會變成什麼樣子，但她知道她不會死，不會像魚兒離了水一般。

「照樣。」她言簡意賅的回答，電梯走廊的地方突然出現兩個高大的身影，最先出現的是公司老闆，他笑的很開懷，正和側面的人說些什麼。

最初看的時候，老闆擋住了莫桑榆的一部分視線，以至於她沒有立馬認出道序的身影，等老闆稍微側了一點身後，莫桑榆往偏角站了站，轉身，面對著人來人往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