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沈夢雙膝著地，跪的規規矩矩，緊咬著唇瓣，一張臉時白時紅，皇甫清高坐上位，冷眼而覷，一張俊臉陰沉的可怕，月月輕掩面頰，小聲啜泣，一張臉蒼白的可憐，活似受了欺負卻又不敢伸張的小媳婦。

「月月，你先回房！」許久，皇甫清悠悠的開了尊口，可這其中的冷意，任誰都聽的出。

月月一顫，欲言又止，可到底又不敢多說，委屈巴巴的望了一眼皇甫清，便掩面而離去。

空氣彷彿凝滯了一般，正廳再度恢復死一般的寂靜。

沈夢低著眸，戰戰兢兢，自家王爺未發一語，他便已感受到了那撲面而來的濃濃怒氣。

果不其然，沈夢上一秒還在想他家王爺很生氣，下一秒便被帶著十足怒勁的一腳踹翻在地。

唔～沈夢悶哼一聲，不敢多耽擱，一個翻身，重新跪好，只是腰側滋滋的疼痛使得他微微的彎了腰桿。

「規矩呢！」又是一腳踹過去，皇甫清冷哼。

唔～一口血深深壓了下去，王爺的話，令沈夢再也不敢有僥倖心理，顧不得胸口的絞痛，跪直了身軀。

皇甫清此言既在說他跪的沒規矩，也意有它指，沈夢自然也聽明白了。

他想解釋，卻又無從解釋，若說那次落水，他還可以理直氣壯地說無辜，可這次，他並不無辜，雖說不是故意，可看了月月的玉體乃是事實。

窺看王爺的女人乃死罪也！這會他算是真正體會到了百口莫辯的滋味。

於是乎沈夢心中真真是有苦難言了，他一時怒氣，哪裡會想那麼多，撞見月月沐浴實屬意外，當然也怪他沒敲門的亂闖。

王爺訓斥的對，他此番確實是沒規矩了，沈夢心中承認這一點，卻也暗惱不已，五年的邊關生涯，放飛了自我，沒規沒矩慣了，卻忘了回到京城後該遵守的諸多禮教。

就他這種規矩，還妄圖回到王府。別說是皇甫清一再冷拒，此刻就連他自己也要唾棄自己了。

沈夢未發一語，就相當於默認了這次錯誤。

「垂眉順目，這會倒乖覺的很，平日里怎不見如此之乖，張牙舞爪的，想做什麼！」皇甫清斜一眼，沒再動腳，卻是嘴不饒人，吐出的話嘲諷意味十足。

「屬下錯了！」沈夢壓低了腦袋，悶悶的道。

他最討厭王爺這種口吻了，每當王爺用這種語氣時，他都仿如墜入了冰窖，心裡的難受遠超身體的難受，他寧可王爺拳打腳踢，也不願受這種冷嘲熱諷。

這種感覺好似他很沒用，不管他有多努力，他的能力始終不被王爺認同。

他不求別的，他只想為王爺做點事，他只想默默的追隨在他身後，沏茶端水，已盡綿薄之力，當危險來臨時，他可以挺身擋在他身前，護他平安。

他想做個有用的人，他不想王爺心中留下的永遠是他惹禍的印象，他也不想針對任何一個女人，只是王爺身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偽月光，他實在是看不慣，或許也是他自製力不夠，每每都能被那些女人氣的跳腳，衝動行事的後果不僅是自己傷，在王爺眼裡他大概也是個惹禍精。

沈夢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