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燮的請求下，晏陸年開始正式教何燮炒菜。

「往鍋里倒水，不用太多，就蓋過鍋底就行了。」

何燮依言往鍋里倒水，慢慢的，直到聽到「夠了」才停下手。

「接下來放鹽，開火，把水煮沸騰。」

何燮照做，慢慢放鹽，聽到阻止才停手，擰開火，面前小小的火焰升騰起，何燮能感覺到其中的熱量，不由得僵硬著身體。

晏陸年站在何燮稍後一步，看到何燮僵著一張臉，脖頸處的肌肉緊繃著，輕笑道，「阿燮，不用緊張，在我這個大神的指導下，就算你是廚房白痴，不說大神，但是我至少能把你調教成廚房小神。你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但是我不是緊張，是怕火啊。

鍋里的水在沸騰，晏陸年開口，「好了，現在把芥藍倒進去，焯燙一下。要拿著鍋鏟翻一翻芥藍，讓芥藍全部都被燙到。」

鍋里的水在微微濺起，何燮生怕水會一下子濺起來，僵硬著身體，把芥藍倒下去，「啪」一些熱水濺起。

何燮下意識地往後一閃，半撞到身後的晏陸年。

左腳被踩了一腳，額頭磕在硬邦邦的腦門上，胸膛狠狠地撞在何燮背上。「嘶」，牙齒還不小心磕到嘴唇，柔軟的唇瓣微微出血。

何燮知道自己做的，連忙轉身，慌亂極了，「阿年，你怎麼樣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晏陸年捂住撞得生疼的額頭，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淚水，「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過你也太大反應了吧？還有，你腦門是石頭做的嗎？那麼硬。疼死我了。」

不是石頭做的，但是被堅硬的甲殼保護著。何燮沒敢說，伸出手，「我給你揉揉。」

晏陸年看著何燮萬分愧疚自責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欺負這人似的。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啊。

晏陸年心中暗嘆，移開手。

何燮溫熱粗糙的大手覆蓋在晏陸年發紅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揉著，凡人看不到的靈力覆蓋在何燮手上，隨著何燮的手在晏陸年額頭上一動。

晏陸年只覺得額頭上一片溫熱，舒服極了，不由得微微抬頭看著何燮。

晏陸年不高不矮，剛好一米八，但是何燮要比晏陸年高大半個頭。晏陸年抬頭剛好能看進何燮的眼睛，眼睛滿滿的自己，那專註關切的眼神，晏陸年心中一動，「好…好了。阿燮。」

聞言，何燮放開手。退後一步，認真地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眼晏陸年，「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不經意看了一眼鍋里，晏陸年不由得驚呼，「阿燮，快把芥藍撈起來。」

晏陸年趕緊拿來漏勺，讓何燮把芥藍撈到菜籃里，放入涼水過涼。

「接下來，炒鍋內倒入食用油，放入花椒粒炸香。」

何燮照做，油在鍋里「滋滋」作響，不時微微濺起，何燮僵硬著身體，一動不動，拿著鍋鏟，看著鍋里，如臨大敵。

晏陸年看到，也不再開口勸解。

「行了。關火。」

晏陸年把芥藍整齊地擺在盆子里，淋上醬油，又把熱的花椒油淋在上面。

拿出一雙筷子，晏陸年遞給何燮，「嘗嘗，你的傑作。」

芥藍本來青翠的葉子因為煮了太久，看起來有些黃，整棵菜看起來也是焉巴巴的。

何燮夾了一根菜放進嘴裡，臉色一滯。何燮以為人類食物都是非常好吃的，因為晏陸年做的每一樣食物都特別好吃。沒想到自己做的味道真是一言難盡。

晏陸年也夾起一根放進嘴裡，細細品味，咽下去，開口，「唔，煮得有些久了，失味了。有些軟爛。不過還能吃下去。」看著何燮垂頭喪氣的樣子，柔聲安慰，「作為新手，能做出能吃的食物已經很不錯的了。我剛學做菜的時候，做的菜也不好吃。」

雖然青菜類只要不是有些苦澀的菜，無論怎麼樣，都是能吃入口的。晏陸年看何燮那麼沮喪，就沒打算說出口，打擊何燮。

何燮稍稍回覆了一些精神，「我會努力的。」

「那繼續吧。」

何燮點頭，磨拳霍霍，準備一血前恥。

「對。然後倒油。」

油花四濺。何燮手足無措。

「別怕。翻炒一下。」

何燮拿著鍋鏟，小心翼翼地翻炒，熱油一濺，何燮嚇了一跳，沒控制住手中的力氣，鍋里的一塊肉頓時被甩出來。

「……」

「把油微微炸出來，肉有些脆脆的別有風味。」

「好。」「滋滋」油炸聲，忽然油一下子濺起，「啪」的一聲，何燮手中的鍋鏟斷了。何燮拿著斷掉的柄頭手足無措。

「……，」晏陸年無奈，「先關火。」晏陸年趕緊找出另一個鍋鏟，洗幹凈遞給何燮。「別那麼大力。」

「對不起。我會注意的。」何燮小心翼翼地拿著鍋鏟，身體更加僵硬。

「快翻炒，不要讓它糊了。」

何燮依言翻炒，「啪」菜被翻出油鍋。

「沒事。我們慢慢來。」

「哦。」

「小心翼翼地翻過來。盡量不要弄散豆腐塊。」知道何燮的大力，晏陸年叮囑。

何燮小心翼翼地拿鍋鏟把豆腐塊翻個，還是不怎麼很習慣用鍋鏟，豆腐又有些滑溜。何燮翻了幾次沒翻過來，心裡有些急，手下沒控制好，豆腐塊頓時斷成幾塊。

「沒事。這是一時失誤。阿燮，慢慢來。」

何燮越想做好，越是緊張，越容易出錯。手忙腳亂下，何燮炒完了幾個菜。

為了不浪費何燮的勞動成果，兩人硬著頭皮把不算好吃的賣相不好的幾個菜，配著飯吃進肚子里。

晏陸年身心憔悴。

何燮也明白了，自己是不適合炒菜的。怕火怕熱，手腳笨拙，只會添亂。以後還是在其他地方幫恩人的忙吧。何燮放棄炒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