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回來，譚邈作為客人，洛南竺不好讓譚邈獨自一個人呆著，便和譚邈一起看電視。

譚邈特別喜歡烏大人演的電視劇，撒嬌著叫洛南竺轉檯，看著烏茂演的電視劇，津津有味。

洛南竺已經把貓和少年看作是一體，看到譚邈滿是敬慕地看著烏茂演的角色，眼睛眨都不眨，非常專註，曾經的心酸又湧上來。

「烏茂，他，是你的前主人嗎？」

譚邈愣了一下，集中精力的腦袋緩慢地處理接收到的話，「洛哥，你怎麼又問起這件事了。我沒有前主人，我是野貓。他是烏大人，不是前主人。」

洛南竺怔怔，「烏大人？你為什麼叫他烏大人？」靈光一閃，瞳孔不自覺放大，滿是驚異，「難道他是妖嗎？」

譚邈抿抿唇，有些沉默，神色有些為難，沒有說話。

半響，譚邈才下定決心，肅容說道：「洛哥，人類和妖精井水不犯河水。自建國起，妖精便融入人類社會，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身份。妖精之事是不允許泄露出去的，當局也不會允許怪力亂神的事情發生。這些事情不是普通人該知曉的。洛哥，你明白嗎？」

洛南竺聽出了譚邈言語下的危險，端正了神情，「我明白。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譚邈揚唇，笑容溫軟，「洛哥。我相信你。」

洛南竺有些一些小心翼翼，試探著問道，「你介意說說你和烏茂的相處嗎？」

譚邈雙眼明亮，「不介意啊！洛哥，我跟你說，烏大人真的超好超厲害的。長得好看，又聰明能幹。是天下第一最好的。·······」

不知道什麼原因，剛出生的小小的土貓就被遺棄，就在快要餓死的時候，奄奄一息，被烏茂撿到了，帶回去養。烏茂是土貓多代前的親戚，有著一些血緣關係。

土貓是被烏茂帶大的，一度把烏茂當娘，年齡稍大一些，知道烏茂不是娘，心裡一直默默是當烏茂是父親，最尊敬的長輩，在世上最親近的親人。

烏茂被程道章找到，跟程道章和好之後，烏茂和程道章都是一起把土貓當成兒子一起養的。

譚邈一說起烏茂，就忍不住滔滔不絕，十句話里有一半話或自覺或是不自覺地在贊烏茂，也會說起程道章，一字一句一言一語都顯示著跟烏茂和程道章之間的親近。

莫名有些心酸，洛南竺還是非常耐心地聽著譚邈的話，盡職盡責地當一位傾聽者，藉此了解譚邈。譚邈是貓時，洛南竺聽不懂貓語，現在貓變人，所說的話終於能聽懂了。

洛南竺和譚邈聊了很久，陌生的隔閡逐漸消散，彷彿能找回譚邈還是貓型時的親近感。

聊著聊著，又看了一會電視，夜色漸深，洛南竺看了一下鐘錶，嚇了一跳，將近晚上十一點了。

「小九，你先去洗澡吧。」

「好。」

洛南竺看到譚邈答應，站起來，看著自己一動不動，彷彿在等待著自己做些什麼，電光火石彷彿接通了譚邈的頻道，「你難道要我幫你洗？」

譚邈疑惑，歪頭，「嗯。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洛南竺斬釘截鐵，「非常不對。就如同我不能跟你睡同一張床的理由一樣，我同樣不能幫現在的你洗澡。」

譚邈委屈。還是當貓好，當人的話，洛哥好像都不怎麼喜歡我，不願意跟我親近。不都是說人類都是非常願意和他們貓親近的嗎？

委屈兮兮，「可是，我不會啊。我也是第一次化為人形。我不知道做人該怎麼洗澡。」

「你變不回貓嗎？」

譚邈更加委屈，「不行。烏大人幫我變成人形的，我沒有能力變回貓，一個月之後才可以。」

洛南竺當機立斷，拿出手機，快速搜索小孩自主洗澡教學視頻，播放，「你可以跟著學，看看他們是怎麼洗澡的。」

譚邈只能乖乖點頭，非常認真地看著，把洗澡的步驟，記在腦海里。

洛南竺有些不放心，走進浴室，再次把洗澡步驟給譚邈複述一遍，在譚邈哀怨的眼神中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窩心地關好門。

譚邈磕磕絆絆，非常艱難地洗完澡，頂著一頭濕發，穿著浴衣走出去。

譚邈眼睛濕漉漉的，眼底藏著一絲委屈，嘟著嘴，「毛髮濕了。」

譚邈下意識地甩甩頭，水珠四濺，一兩點水滴落在洛南竺臉上。

洛南竺抹掉臉上的濕潤，看到譚邈的模樣，終究有些心軟，拿出吹風筒，向譚邈招手，「過來，我幫你吹幹頭髮。」

譚邈有些驚喜，竄到沙發上坐下，模樣乖巧。

洛南竺打開吹風筒，幫譚邈吹幹頭髮，不時伸手扒拉著譚邈的頭髮，柔軟的髮絲在洛南竺指尖穿梭。

譚邈很熟悉這樣的相處，在洛南竺吹幹毛髮，關掉吹風筒，腦袋一如既往地在洛南竺掌心蹭了蹭，滿是依戀。

洛南竺一瞬間呆愣，笑著摸了摸譚邈的頭，隱隱透露出一種親昵。

自從確定譚邈就是土貓後，雖然還是有些不自在不習慣，洛南竺已經找回幾分和土貓相處時的感覺。

「我去洗澡了。你早點睡吧。」

譚邈眨眨眼睛，「好。」

等洛南竺走進浴室，譚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哈欠。平時這個時候，譚邈早就睡了。

譚邈遲疑了一會，還是乖乖地回到了客房，躺在床上。

看著天花板，譚邈忽然沒了睡意。

恩人，他，會喜歡我嗎？會願意我當他男朋友嗎？

譚邈想著烏茂和程道章之間的相處，覺得還是挺期待洛南竺當自己男朋友的。互相扶持，互相關愛，做著一切親密的事情。譚邈覺得如果那個人是洛南竺的話，不由得心生嚮往。

譚邈有些泄氣，癟癟嘴。可是恩人好像不喜歡我的人形。

防備我，警惕我，還不和我一起睡，不幫我洗澡。

譚邈想起之前洛南竺對自己的好，再想到現在的情況，心裡莫名委屈。

氣著氣著，糾結著糾結著，譚邈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