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昂過去試探性地幫他打開了雪櫃門，席白眼冒精光，往上一越，叼了只昨天吃剩下的烤雞啃了起來。

喬子昂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

席白喜歡吃烤雞他知道，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眼前的這副場景，看上去如此的奇特且駭人？

席白啃得只剩下骨頭，用爪子抹了抹嘴，回頭朝喬子昂叫了兩聲，似在道謝。

喬子昂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嘶～」好疼，原來不是在做夢！

他蹲下身與席白對視，手抓著席白的脖子：「白白，你看看我，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席白不適地掙脫了他的手，往後退去，朝他吼了兩聲。

喬子昂懵了：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幹什麼？

拿了個超大號的塑料袋把席白裝進去後，喬子昂打車來到閔星津家。

剛睡下沒多久的閔星津聽到了門鈴聲，煩躁地罵了兩聲後，去開門了。

「喬子昂？你過來幹嘛？」

「前輩，白白他……變成狐狸了……」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小崽子好像本來就是狐狸。」閔星津翻了個白眼，看到喬子昂手中的塑料袋，裡面的席白探出了個腦袋瞅著他。

「但是前輩，他現在都不會講話了啊！我問他什麼他也不回，早上起來後就變成這樣了，我床上還有一灘幹涸的血跡，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先進來說話吧。」閔星津側身讓開了一條道。

喬子昂抱著席白走了進去。

將席白從塑料袋裡放出來後，閔星津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

他抱過席白，用法力替他檢查了下身體。

這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嚇一跳。

這哪裡是修鍊了千年的靈狐，這分明就是一隻普通的狐狸好嗎？連靈丹都沒有！

一開始閔星津以為席白只是被人調包了，但喬子昂身上濃厚的妖氣讓他不得不在意。

法力掃過喬子昂的身體，閔星津徹底懵了。

席白的靈丹怎麼跑到了喬子昂的身體里？

而且還在心臟的地方，好像在修補傷口使之癒合。

閔星津拉過喬子昂的手，更深層的探了一下。

「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啊？我沒受傷啊，你是在跟我說話嗎？」喬子昂指指自己問道。

「對。你哪裡是沒受傷啊，胸口那麼大的一條切口，估計都死過一回了吧，是小崽子用他自己修鍊了千年的靈丹幫你續的命。」

「什麼？！」喬子昂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他怎麼不記得他受過傷？

「我為什麼一點印象，一點感覺都沒有啊？」喬子昂問。

閔星津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崽子的靈丹正在幫你修復傷口，千年的靈丹啊，可比這人世間任何的妙藥都來得有用，當然不會疼，你剛才說你床上有一灘幹涸的血跡？」

喬子昂點了點頭。

「那估計就是你受過重傷的證據了，刺破胸口流很多血也是正常的，小崽子身上並無受傷的痕跡。你還記得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記得啊，到上床睡著之前我都記得呢，清清楚楚。」

「那就是昨天晚上受的傷了。」

「啊？前輩你確定你沒在開玩笑？我一晚上睡得可香了能受什麼傷？」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小崽子的靈丹為什麼會跑到你的體內去？他還變成了一隻普通的狐狸。」

喬子昂啞言。

「昨天晚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小崽子變成現在這樣……」閔星津看著席白，「我得帶他回一趟狐族，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界發生的事情，回狐族有什麼用？」喬子昂問。

「那你告訴我，留在人界又有什麼用？他現在已經化不成人形了，靈丹又在你的體內，修復傷口的同時已經與你融為一體了，強行取出來會要了你的命的。」

喬子昂害怕地縮了縮脖子。

「我帶他去狐族，說不定他們長老會有辦法。」

「……行吧。」

喬子昂發現自己真的很沒用。

人類有時候就是這麼沒用。

席白身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很有可能還是因為他自己，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千年的靈丹啊，喬子昂的壽命都沒有千年。

該是多麼珍貴的東西啊。

席白被閔星津帶走了，喬子昂帶著疑惑與迷茫，留在人界等他回來。

瑞昭仙君殿。

密室中。

一直受著萬神敬仰的瑞昭仙君此時雙腿盤坐，雙眼緊閉，光潔的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嘴唇蒼白，看上去十分痛苦。

昨天強行入了席白的體又要保他魂在不受侵害，差點廢了自己。

他沒什麼目的，就是想給喬子昂一點懲罰。

用他這第七世的性命，償還他對聖卿所犯下的罪孽。

以及白龍歸位後，挑起黑白兩神之間的仇恨。

他只是不想讓他們好過罷了。

因為他們害他痛苦了一千年，整日生活在懊悔與自責中的一千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白龍的七世輪迴，黑龍喪失記憶的千年，根本不足以瓦解他的仇恨。

最讓他忍受不了的是，席白竟然愛上了喬子昂！

聖卿和義濟的情緣不會斷。

不會斷？

不會斷！

這於他來說真是莫大的諷刺。

他恨了一千年啊！

一千年！

他忍受了一千年！可是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彷彿是在重蹈當初的覆轍？

一切都沒有變好，反而越來越糟。

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都認為事情已經過去了，沒必要再去重提，該忘的都忘掉。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或許是因為他們，在那場大戰中，沒有喪失最愛的人吧。

瑞昭睜開了眼，吐出一口鮮血。

他多少年沒受過此番傷害了？

都快忘了，上一次身體疼痛，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畢竟心比身體更疼。

席白回到狐族，閔星津帶他去見了狐族長老，長老一見他變成這樣，差點嚇到當場去世。

微微顫抖的手握緊了手中的權杖：「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閔星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把他之前推測出來的事都告訴了長老。

長老一聽，直接昏了過去。

狐族王殿上上下下像失了主心骨一般地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