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儘快調查清楚白龍為什麼會「疑似」歸位這件事。

喬子昂看上去根本沒有一點異常，可是他現在沒什麼頭緒，只能從喬子昂身上挖掘線索。

而且能時時刻刻看著白龍，他也很高興呢。

敖廣仁之所以會派敖靈澤下來調查這件事，完全是無奈之舉。

他一聲不吭就把人從瑞昭仙君殿帶了出來，要是仙君追究起來怎麼辦？

讓敖靈澤回到人間是目前最好的辦法，瑞昭仙君就算知道他在人間，也不可能貿然下來尋人，而且調查白龍歸位這件事，敖廣仁實在沒有什麼合適的人可供驅使。

就這樣，喬子昂又過上了被敖靈澤糾纏跟蹤的日子。

而且這回，連沐淵都不願意幫忙了，用「實在勸不動敖靈澤」這件事為由回絕了他的每次請求。

「我可以坐你對面嗎？」敖靈澤端著餐盤站在喬子昂面前問道。

「不可以。」喬子昂頭都沒抬。

敖靈澤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喬子昂身邊正在低頭扒飯的席白。

席白感受到一道強烈的視線，扒飯的動作頓了頓，抬頭對上了敖靈澤疑似威脅的目光。

沒辦法，他只好弱弱地道：「龍……神大人，你要不坐我對面吧？

「好的。」敖靈澤二話沒說就坐下了。

他坐在了兩人對面靠中間的位置，既能看見席白，又能看見喬子昂。

喬子昂知道席白怕敖靈澤，沒多說什麼，只低聲道：「以後吃飯你坐我對面，別再坐我旁邊了。」

席白點頭答應，餘光都不敢瞥向敖靈澤。

席白吃得慢，喬子昂本想快點吃完擺脫這個煩人精的，結果兩人都吃完了席白還沒吃完。

喬子昂捂臉嘆氣，他倒不是特別討厭敖靈澤，只是覺得他很煩罷了。

就像平時逛商店的時候，一直有個售貨員寸步不離地跟著你一樣煩。

敖靈澤發現喬子昂身上的妖氣越來越重了，一開始他沒多想，只當是喬子昂與席白兩人行了魚水之歡，可是現在他發現，喬子昂的妖氣，是由內而外散發的。

難道他的白龍是下面的那方？

不，不可能吧！

敖靈澤極力否認著自己這個荒唐的想法。

為了保險起見，敖靈澤找了個機會探了探喬子昂的身體。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事實遠比他猜測的要嚴重的多。

喬子昂的心臟破開了一道口子，正靠著那顆靈丹緩慢地癒合，而那靈丹，顯然就是席白的。

席白的靈丹為什麼會出現在喬子昂的體內？

喬子昂受了危及生命的重傷，差點死掉，這就是白龍歸位的原因？

可是喬子昂怎麼會受重傷呢？誰要害他？

是人？還是……別的什麼？

「你怎麼了？」喬子昂本來想甩開敖靈澤抓著自己的手的，但是無意中看見了敖靈澤變得嚴肅的臉色，心下一驚，擔心出什麼事了。

「你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的？」

「啊？」喬子昂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明白敖靈澤是在說之前的那件事。

「我也不知道。」喬子昂聳聳肩，「一覺醒來就這樣了，你們都說我受傷了，可講老實話，我並沒有什麼受傷的感覺。」

「席白用他自己靈丹給你在治療。」敖靈澤說，「這點上還真蠻佩服他的，不過我想不通為什麼他靈丹給你了，而他卻還是能安然無恙？」

「他是出過事，變成過不能與之交流狐狸原形，後來閔星津前輩帶他回了狐族，回來後就都好了。」

「等等，你說的，回來後就都好了是什麼意思？難道席白一點都沒受把靈丹給你這件事的影響？」敖靈澤追問道，他真是越來越搞不懂這件事的走向了。

「好像是的吧……」喬子昂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席白的身體究竟怎樣，只有席白他自己才能清楚。

敖靈澤有些不解，想不明白：「靈丹對於妖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幾乎與他們的生命等值，拿走了他的靈丹，他沒死就算了，竟然還能與被拿之前無異？這怎麼可能？」

喬子昂：「……」我怎麼知道可不可能？我又不懂這其中的什麼彎彎繞繞。

反正現在席白好好的，他也好好的，就足夠了。

才懶得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但是……與自己生命掛鉤的，也不能說是亂七八糟的事吧？

「敖靈澤，你問這麼多，是因為這件事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了，沒問題我問什麼問，難道知道有人要殺你，你還能淡定的坐在這裡不管不顧？」

「那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知道是誰要殺我，冤有頭債有主，我不能怨錯人啊，我一直堅信寧可放過，也不能錯殺這個理念。」喬子昂說這話的時候中氣十足，彷彿在宣告什麼誓言一般。

敖靈澤：「你倒是看的挺開。」

「煩有用嗎？」

煩會解決問題嗎？要是會的話，我就派你天天去監督熊孩子寫作業。

這真是一場不愉快的談話。

自從知道喬子昂差點死掉，是席白救了他一命後，敖靈澤特別感謝席白。

其實就算他死掉也沒事，只有死掉了才會歸位，成為真正的白龍神義濟王。

但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白龍去死，或者真的收到了白龍死去的消息，他還是會有些接受不了的。

就算白龍是神，但至少他現在還是人，希望他能平安喜樂的度過這麼長的人世，那麼漫長時間。

「煩的確沒用，但煩卻是人類不可或缺的固有情緒之一。」

「我倒是不想要這個情緒，可以丟掉嗎？」

「當讓不可以。」敖靈澤說，「你們人類可沒有這麼多的選擇機會，上天給了你什麼，你們就得接受什麼，不要違抗天意，那樣對你們沒好處，反而還會惹來麻煩，各種各樣的麻煩。」

「知道了知道了。」喬子昂擺擺手道，「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人怎麼能與天抗衡呢，開個玩笑而已。」

「這種玩笑還是不要開好了。」沒什麼意義，反而平添幻想。

不過敖靈澤這官腔開得，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