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樣管理天界，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瑞昭怒道，「抓！」

……

敖靈澤時隔多日後，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瑞昭仙君殿的這處偏殿，原來不是用來招待客人的，而是用來關人的。

敖靈澤百無聊賴地拿著小石子砸池中的錦鯉，本來游得好好的魚突然被這從天而降的巨石給砸了個正著，一下子作鳥獸散，分分游向了遠處，這下倒好，敖靈澤連魚都沒得砸了。

席白躺在床上，彷彿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

敖靈澤你到底在幹什麼呀，為什麼還不來救我？！

席白心裡急，突然聽見有人推門進來了，害怕得閉上眼睛裝睡。

瑞昭仙君輕手輕腳地走到席白旁邊，在他的床邊坐下，打量著他。

「都多少年過去了……」瑞昭仙君感慨道，「你的脾氣還是沒有變呢。」

席白：？？？

什麼？你在講什麼？我的脾氣？沒變？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以前認識嗎？

席白聽得一頭霧水，瑞昭仙君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臉頰，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席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終於受不了，睜開了眼睛。

父子對視，席白的眼中儘是懼怕與不解，瑞昭的心涼了半截。

「你醒了？」

席白不能動也不能講話，根本回應不了瑞昭。

瑞昭給他解了禁言。

「敖靈澤呢？」席白脫口而出，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瑞昭一怔：「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席白疑惑：難道有什麼不對嗎？他與敖靈澤是一起來的，現在一起落難，關心關心他有什麼不對的嗎？而且他還盼著敖靈澤能儘快脫離困境，過來救他呢！

「他是龍神，我能拿他怎麼樣？頂多關兩日罷了，與其關心他，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吧！」瑞昭恨鐵不成鋼地道。

「抗命入潭的主意是我出的，你要是有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席白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凜然道。

「你這小妖，還挺有擔當骨氣的。」瑞昭本意是誇讚，但聽在席白耳中，只余嘲諷。

席白撇過頭，沒理他。

瑞昭站起身，在床邊站了一會後道：「這次我會放你們走的，以後不要來天界了。」

席白轉過頭看他，他現在也就只有頭能動了。

「過幾日。」瑞昭仙君說完後，就離開了。

喬子昂自從收到席白會很晚回來的信息後，就一直惴惴不安，總感覺有事要發生，席白又不回消息，到底是在幹什麼？！

敖靈澤現在不在學校，他知道敖靈澤的家就在他家旁邊，特地去找了，但按了半天門鈴都沒有人來開門。

看來是不在家了。

喬子昂回到學校，已是深夜，他耐不住困意先睡了，席白和敖靈澤在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吧？

結果第二天，席白沒有回來。

第三天，也沒有回來。

第四天，還是沒有回來。

喬子昂電話簡訊沒有停過，但就是收不到回覆。

他明白自己與席白之間的不同，席白的很多事情他都不了解，他幫不了席白，席白也不怎麼需要他。

就像現在，他連席白去哪了都不知道，而且一點辦法也沒有。

去找閔星津嗎？像上次一樣？

喬子昂在床上翻來覆去，已經半夜十二點了，他卻還是睡不著，最近每天晚上都會失眠。

以前有席白當抱枕的時候睡得特別香。

一周後，喬子昂可算沒有白等，席白回來了。

「你這麼長時間都去哪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可把我急壞了！」喬子昂抱著席白緊張地道。

「我去了天界，敖靈澤說要我協助他調查你受傷的那件事的原因。」

「怎麼會去那麼久？」

「中間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席白說，「我們犯了錯被天界的掌權仙君抓了起來，這幾天都被他關著，今天他放我出來，還是親自送我回來的。」

「那敖靈澤呢？」

「我不知道，我沒有看見他。」席白實話實說道，他自己能出來就已經不錯了，哪裡有空去管敖靈澤。

而且敖靈澤是龍神，一定不會出事的。

說不定過幾日就回來了。

他們又沒犯下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你能回來就好，我們不管他了。」喬子昂這話說得有些沒心沒肺。

「嗯。」席白點點頭道，「讓你擔心了。」

「是啊。把我擔心壞了，你今天晚上可得好好補償我。」喬子昂揉揉席白的腦袋暗示道。

「好。」

因為敖靈澤多日未回，席白在瑞昭仙君殿的這段日子又被人封存了記憶，所以現在誰也不知道那個晚上動手殺害喬子昂的人就是「席白」。

瑞昭封存席白的記憶，只是想保護他，順便保護一下自己罷了。

就算是席白遲早會知道千年前發生的事，那遲些知道也比早知道好。

這也是他不願意放敖靈澤走的原因，敖靈澤就像是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給他的寶貝兒子帶來傷害。

席白失了記憶，卻還是與平常無異，他自己都沒有失去記憶的感覺，喬子昂在與他相處的過程中，也看不出絲毫的異常。

總之，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就是喬子昂偶爾夜裡睡覺會做噩夢，多數都是自己的心臟被不同的東西刺穿，然後失血過多後死亡的夢。

次次都是被驚醒的，驚醒後，渾身又會冒出冷汗，呼吸粗重且急促，像是剛跑完了一千米一樣，得沖個澡心情才能得到平復。

這些事，在平靜的環境中發生，把一切都變得不平靜。

仿若暴風雨前的寧靜。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好似有一雙手在默默操縱著這一切，不言不語，只留下後果讓他們承受。

誰都好像是受害者，又都彷彿是加害者。

無人有錯，也無人是對的。

大學生活過得很快，轉眼間，喬子昂和席白就大三了，他們現在面臨著畢業的問題。

還剩一年時間，他們得修滿學分，考到必備的證書，好拿畢業證。

但跟席白比起來，喬子昂感覺自己還算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