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洋下朝就先去了潛心茶肆，剛剛上朝，皇帝下旨，栗洋全權負責科舉，現在若是回府，肯定各方人馬都會紛紛而至。

科舉是各方勢力發展人才的最大的方式，而現在，這個大餅到栗洋的手裡，其他人雖然看在皇帝的份上不會明目張膽，但是小動作應該不會少，不能影響根本，讓栗洋不舒服他們會很願意做。

現在來茶肆，栗洋放下簾子，隔絕外面，他與茶肆老闆有有一些交情，老闆不會把他出賣，這也是栗洋喜歡來茶肆的原因。

「這栗大人，不知道各位有何渠道能夠結交嗎？栗大人第一次主持科舉，我們完全不知道這位栗大人的風格，今年的科舉，難吶！」

「我有親戚和栗大人稍微有一點點關係，但是栗大人很少和他的下屬來往，平時基本上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所以說，我現在和幾位都是一樣的。」

「閑亭軒裡面的資料你們看了嗎？」

「當然看了，看起來就像是看故事，還是很精彩的。」

「這個是重點嗎？重點是，你們覺得有沒有什麼用？我出門就帶了三十兩銀子，還要路費這些，我就只買了一本，還有六本都是借來看了一下，如果有用，買來看了也好，但是如果沒用，我借錢買了可就虧大了啊！」

「這個不好說，現在除了閑亭軒，還有其他的書店也在賣各種各樣的資料，瞎貓碰死耗子，就看我們的造化了。」

栗洋憑藉不俗的內力而聽著這些討論，心裡有一些感嘆，他考試的時候雖然沒有他們這樣誇張，但是宣陽城裡面的大部分資料他也是都看了，都分析了，最後考上狀元，他都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這些資料的幫助，但是買，浪費錢，不買，又不甘心，這種感覺他還是能懂。

栗洋站起來，拍拍自己的衣裳，然後緩步走出，他打算去閑亭軒見見虞昭栩，或許可以為這些才子爭取一些利益。

閑亭軒裡面人還是很多，一樓賣書，二樓三樓都是看書的地方，栗洋來的不巧，虞昭栩和祝閑剛剛離開，想著自己反正沒有事，所以栗洋拿起一本雜記就往三樓去。

沒想到會看見一個熟悉的人，栗洋愣了愣，柏長翌穿著玄色的勁裝，衣袖用黑色的布帶綁住，五官分明，就這樣坐在樓梯上，手裡還拿著書。

栗洋準備離開，柏長翌卻抬頭看見了他，沒辦法，他只能邁開腿走到柏長翌的面前，柏長翌也站起來，笑起來，露出一口大白牙，看著有一些爽朗的俠氣。

「長翌，巧！」栗洋勾了勾唇，然後看著柏長翌。

柏長翌把書合起來，耳朵有一些發燙，栗洋用餘光掃了一眼：栗洋傳記。

栗洋覺得自己才應該是尷尬不好意思的人，柏長翌看自己的傳記，栗洋一方面在心裡感慨，明明上輩子他是最熟悉自己的人，這輩子卻只能靠這個來了解自己，一方面覺得有一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傳記被人看什麼的，還是有一些臉紅。

「裡面有屋子，長翌為什麼不進去？」栗洋開口問，柏長翌笑著。

「不想進去，我進去他們就不討論了。」栗洋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笑了笑，因為柏長翌長期在戰場的原因，他的身上帶著一股戾氣，而那些秀才從小隻讀聖賢書，自然接不住柏長翌身上的氣勢。

「長翌跟我來。」栗洋帶著柏長翌走進最左邊的一間屋子，屋子不大，只有一張桌子，四張椅子，旁邊的瓶空空如也。

「這裡的老闆和我有幾分交情，所以我在閑亭軒能夠安置這麼一間屋子，屋子雖然小，但是勝在安靜。」栗洋一邊幫柏長翌倒了一杯茶，一邊解釋。

栗洋相信柏長翌的人品，畢竟是上輩子喜歡過的人，所以把這裡告訴柏長翌，柏長翌沒有多想，端起茶喝了一口。

「不知長翌來這裡是做什麼？」柏長翌身為武將，一般都是更加喜歡戰場才對，上輩子的確如此，柏長翌不喜歡看書，但是現在居然在閑亭軒看見柏長翌，栗洋覺得有一些好奇，於是便開口問。

柏長翌微微臉紅，「我準備出門逛逛，在家也閑得無聊，出門就看見一群秀才往這裡跑，我以為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所以跟著來，沒想到他們是為了來買書，這麼多人一起買同樣的書，我有一些好奇，於是也買了一本來看，沒想到挺好看的，所以就打算來三樓看，可是三樓裡面的書生一看見我就不敢討論，我覺得無趣就坐在樓梯上看，後面你也知道了。」

「…原來如此」栗洋可沒有忘記柏長翌看的是自己的傳記。

柏長翌輕輕的咳了一聲，把書藏在衣領裡面，然後若無其事的和栗洋閑聊，「栗洋，你也是來看書的嗎？」

栗洋搖搖頭，「我本來是打算來找這裡的老闆說說，這裡的書賣得有一些貴，有一些秀才是支撐不了這麼貴的書費的，但是老闆沒有在，等一會兒如果老闆還沒有回來，我就先回去，這些都是造化，如果我有心但是沒有機會，也是天意如此。」

柏長翌哈哈笑了出來，「沒想到栗洋你也相信天意，我還以為你不相信這些呢。」

栗洋愣了愣，「…你從什麼地方知道我不相信天意？」

「唔，……大概是感覺，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高嶺之花一樣，看起來溫文儒雅，但是不怎麼好接近，怎麼說呢，你應該是天上的仙，不食人間煙火。」

「哈哈」栗洋聽著柏長翌的比喻，忍不住笑出來，眼睛彎了彎，「你怎麼會這樣想，好好，我還仙，我是懶，懂吧！」

柏長翌也跟著揚起嘴角，這樣的栗洋看起來很接地氣，也親切了許多，柏長翌忽視心跳加速的那片刻，只覺得自己找到一個知己，心裡高興。

栗洋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上輩子兩個人相處的那些日子，無論談論一些什麼，上到國家大事，下到早餐午飯，好像都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