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此刻啞口無言，簫韻怎麼回事？她這是死了？怎麼死的？為什麼她看到的卻是簫韻沒入這個女子的體內？為什麼這女子對自己了如指掌？這一切都來的好生奇怪。

「你……」三生石的話到了嘴邊卻是問不出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是和來歷，如此針對她。

妖月握著她，全然是沒有要放過三生石的意思，「三生石，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選擇夜寒。」

「明明那日你就已經知道我是誰了，卻還是執拗的選擇了夜寒，讓所有人知道他還活著。三生石，你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我的意圖了嗎？」妖月說出來的話讓三生石怔了又怔。

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時，她猛然回過神，愕然問道:「你是冰凝？那剛剛……」

「那個也是。」妖月就如是這般平靜地回覆著三生石，「三生石，有的時候你非常的自私，無論是作為巨石，還是如今的小石頭，到粉嫩的女子，你都希望將我和夜寒捆綁在你的手上，因為你覺得那是上天註定的，也是存在的意義，所以你不願放開我們，讓我們糾纏至今。」

「這是你的機遇啊！世上很多人都想有著這樣的榮耀都是得不到的，而你從上古之時就可以擁有，卻不知道珍惜，你不覺得你是在暴殄天物嗎？」三生石咬著唇，與眼前這個不知足的女子開始了口舌之爭。

「可我不在乎。」妖月反口一搏，機遇？榮耀？那些不是她想要的，「我為魔王之時遇上夜寒，那時的我們一廂情願，也認定是一生的伴侶，可如今我不再是冰凝，那樣的緣分已經盡了。」

「三生石，放過我們吧！抹去我與夜寒的印記吧！」妖月的語氣已經不再是冰冷的了，細細品讀間也有著些許的懇求。

三生石沉默許久，抹去印記……這代表著夜寒將與冰凝再無緣分，即使他日再見，他們也會是有緣無分。她一直都知道夜寒還深愛著冰凝，渴望與冰凝再度攜起絕命之崖上的絕世之戀，所以她真的做不到。

「我不能。」妖月等了許久，卻是等來了三生石的拒絕。

雖然知道三生石會拒絕，可是聽到她親口說出來，心中還是微微的苦澀，「你還不明白嗎？」妖月依舊是試圖說動三生石。

「我與夜寒已再無可能了。如今我是冥界之主，是妖月，不再是魔族冰凝了，別說夜寒現在還是靈魂之軀，活過來再回仙族又能如何？」

「夜寒是當年的夜寒，可冰凝卻不是當年的冰凝了。死的那一刻，我們的三生之情已經沒了，你何必執著？更何況你不過是在找尋你存在的意義罷了，沒了我和夜寒，你三生石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你當真是一個可悲的存在。」妖月說著說著就成了嘲諷三生石了。

三生石聽著咬牙切齒，妖月毫無意外的說中了她的內心，當初也就是知道冰凝想要抹去的想法，她才會選擇夜寒，在夜寒身上尋找存在的意義，如今找上門來，守也是守不住了。

「你說不得不錯，我三生石沒了你和夜寒，也就沒了存在的意義，隨時會死亡，再度化作一顆無用的巨石。可是你別忘了，只要你一天還愛著夜寒，夜寒還愛著你，你們便是有可能的！情這種東西，又有幾個人可以掌控？」三生石來了氣勢，她不會讓一個威脅自己的女子給自己洗腦的，「我三生石是為了你們存在的，也自要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言放棄！況且跟隨你三世，你不再是當初那個溫柔，善解人意……」

「我是冰凝，是簫韻，是妖月，是冥神，你說的那不是我，善解人意溫柔，我不需要那些。」妖月再是冷冷地斥喝三生石的天真，「看著絕命之崖的枯桐，枯葉一落，便再無掛在枝頭的可能。我和夜寒就是這樣的狀況，你的堅持與固執，我會尊重。不過你窺見了我的秘密，暫時留在我的身邊吧！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抹去一切的。」

說罷，不給三生石說話的機會，妖月再度封印了的五感和靈力，不過這會兒妖月給她留下來聽感和視感，也不會讓她太過無聊了。

這樣也好，也可以看看妖月到底要做什麼？

……

仙魔交界，絕命之崖——

百里千雪輕車熟路地來到了絕命之崖上，站在枯桐下低頭直視中枯葉，唇間拂起弧度，彷彿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夜寒隨後是吃力地跟上來，遙遙望著百里千雪白茫茫的衣裙，一時眼角竟是出現了錯覺。

「你不該這樣對她。」夜寒來了，百里千雪無厘頭地說出一句讓夜寒怔住的話。

「我的意思是你不該起初選擇了仙族，而後選擇殺她再救她，這樣只會讓她覺得很可笑。我若是她，如今再面對一切時，即使還愛，也會毫不猶豫的拋棄你。」百里千雪微笑著說:「一場情，可以毀了很多人，像我差點毀了自己……」

「你……」

「好了，多說無益。你便是從這裡跳下去的？」

不等夜寒問什麼，百里千雪毫無猶豫地打斷了，對她而言無論夜寒想說的是什麼，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悲劇，既然如此何必看著過去，和自己過不去呢？

夜寒嘆了口氣而後點了點頭，她不願提，他也就不問了。

百里千雪仍是沒有回頭，也自然沒有看見夜寒的點頭，可是下一刻她抱起夜寒就是跳下了絕命之崖，片刻也不曾猶豫過。

「喂！」夜寒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她在幹什麼！跳崖！

百里千雪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跳崖？她可沒吃錯藥，也沒想尋死。

夜寒來不及斥喝她的魯莽，她的背後張開了一雙雪白的羽翅，羽翅極力的拍打著，時不時掉出幾根羽毛，在空中煽起了風，托起了他們二人。

「說過了，我是天使族。」百里千雪展露笑顏對著夜寒說。

天使的翅膀原來都是這樣白的啊……

夜寒呆了，百里千雪的羽翅正是這世間最為潔白的東西，也是仙族追求的聖潔，原來並不是空無的，只是他們追求的，不存在這個世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