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趕路趕得很久了，天色依然暗了下來。面對素不相識的夕露，蝶風更是迷茫無知。

在蝶風的記憶里，夕露不在的。

落君和長蕭眉皺的更深了，夕露是怎麼回事？雪殤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她們不該給個解釋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風漠璘咬牙問著他們。

「颯颯颯」風中寂靜無聲，夕露獨獨看了一眼他，並沒有準備回答他的準備。

與蝶風之間的恩怨，夕露不在乎，從前的她恨得只是焚天，只是他而已。

雪殤沒心沒肺的笑著，仰著頭道：「總算是沒事了，還以為你們沒辦法救回她呢！"

"請你們回答我！」風漠璘追問道。

蝶風回頭看了一眼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蝶風抿嘴笑著，「你是誰？」

還看不出來嗎？

「冰非。」夕露道，「那是以前，但現在我是夕露。」

蝶風搖搖頭，「你的眼睛和那個人的一樣。」蝶風永遠忘不了白羊那雙淡紫的眸色，猶如洞察先機，凌駕於萬人之上。

「誰？」夕露放蕩地笑著，「白羊嗎？」名利，身份她全然不在乎，所以此刻對於她而言沒什麼不能承認的。

「真不巧，我也是。」

「什麼？」蝶風驚呼道。

「說來話長，但眼下我們可沒空說這些無聊的事。」夕露收起笑容，雙目環繞著周圍。

陷空島，她還真的從來都沒有到過，不過浮現於空中，與羅刑雨確實有所關聯。

也難怪，即便痴傻無比，也無法阻擋她的本能。

「一切的一切我都告訴你們，但現在不是時候，你說是不是，蝶風?」夕露坦然的很，她心裡想著既然答應了沈若芊，那便是無悔的。

沈若芊用著性命告訴所有人，白羊沒錯，叛徒之名又是何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夜寒和冰凝，這一年憂鬱過頭了，居然把他們給忘的幹幹凈凈了。

「原來如此。」午馬比他們先到一步，聽的他們一句一句的話，即便是震驚的難以置信，但也不得不承認白羊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一場局已經如此，居然還在這裡力挽狂瀾。

風漠璘只覺得後脊背發涼，便一發不可收拾的睡了過去。

落君和長蕭擰眉備戰，方才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察覺到午馬的一絲氣息，不然又怎麼會讓他輕易的控制羅刑雨。

午馬漫不經心，打了個哈欠抱著羅刑雨。低頭看去，羅刑雨這個小姑娘也著實不錯，能讓她高看一眼，來拜託他把她帶過去。

雪殤立在人群里，神色看著不大好，身體也在顫抖，全然沒有了剛才了歡快。

驀得，也不曉得是怎麼了，雪殤撲通的到底，揪著自己的衣角，彷彿很痛苦有什麼東西在折磨著她。

夕露不動聲色，因著離得近上去查看，卻什麼都看不出，面露難色也不告訴眾人是怎麼了。

午馬嘴角上揚，雪殤來了這麼一出，他絲毫無阻地帶著羅刑雨走了。

蝶風餘角瞄著，卻也不動。

午馬沒想到會這麼順利，羅刑雨是來找她的，一但確定了，連她也會快自己一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女人才肯接納我，靈魂越來越虛弱了呢！

約莫一刻鐘，午馬帶著羅刑雨到了陷空島最中央的聖女像來。不用午馬叫醒她，自己睜開眼睛，推開午馬雙目無神的瞪著眼前的聖女像。

「是你。」此刻若是風漠璘看著羅刑雨，必然也會吃一驚，如此老成還有冷靜，這從來都不是她。

聖女像里也奇特的傳出話來，「許久不見，射手。」

聖女像里的人等待著漫長的千年，卻不想和她有緣的居然是曾經的死敵，而這個小姑娘自己的記憶里對於她也不甚了解。

射手一直默默無聞，在別人的身後受著保護，也許是太過脆弱了，竟不想何時有了詛咒在身。

羅刑雨波瀾不驚，眼裡看不出有多餘的神色，仿若此刻就是一介死物，毫無意義地立在午馬的跟前，「客套話就不必了，引我來做什麼？」

羅刑雨雖也吃驚，自己已然受了重創，卻還能在這裡恢復曾經的記憶，不必言也曉得她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當然是面對宿命。」聖女像里的人笑著道。

羅刑雨沉默地低著頭，實話說來，她並不相信魔靈族人。

當初星靈族覆沒，魔靈族雖然也未能倖免，可他們曾經幫過那個人，卻是真的。

「我無法信任你。」羅刑雨左右兩難，她不是不知道這是個好機會，破除詛咒就在此刻啊。

午馬在邊上一笑而過，果然並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像白羊一樣看懂局勢。

魔靈族一直痛恨焚天，可他們卻無能為力，唯一的希望就是寄託在星靈族身上，未來他們有無限的可能，而他們早已不得往生了。

聖女像里的人也不說話了，痕跡是抹不掉的，她不願羅刑雨的拒絕，只恨自己太過無能，被困在這裡無法踏足。

「酉雞。」午馬試圖安慰她。

「我知道。」酉雞苦味道，沒關係，她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呢。

聖女像里靈息不斷湧出，周圍的枯葉層層飄起，聚在一起成了一個人的模樣。酉雞也暫時將靈魂寄存在枯葉做成的身體里，對峙羅刑雨。

「射手，我明白你拒絕的原因。」酉雞道，「可是我沒有惡意，從我到了這個世上再看到你，我便曉得我們之間是有緣分的。我不會害你，更不會再回到焚天的身邊，魔靈一族死的夠慘了，我們的苦嘗夠了。」

羅刑雨微微張著嘴，她以為酉雞放棄了，沒想到她居然還想著說服。

「這座陷空島里到處都是我的靈息，你的同伴也在這裡，我若是真想害你，也不會放過他們的。對於魔靈族而言，千年之前我們就已經知道我們存在意義是什麼了，你們值得我們託付。」

午馬眼裡都含著笑，沒想到從來都不聰明的酉雞，也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果然這千年也不是白囚禁的。

「真是感人。」

「誰！」

午馬的笑意瞬間抽回，暗裡竟不知何時來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