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陽腦中早已沒有思路可言，他的小白兔此刻便像惡魔一般，言語、身體、眼神，無一不透著誘惑，牽動他全部心弦。井景伸出食指點到男人小腹，逐漸下滑，直至抵達最終位置上方一寸處，戛然而止。

井景摸過的地方，就像被其腿上的小蛇咬過一樣，又疼又癢又漲，躁狂難忍。

井景勾起嘴角，蠱惑的話語滑出唇齒：「叫我的名字，就讓你上我。」

頓時恍了心魂，冉陽感到對方的手指重新開始往下，用力咬了記牙，一把抓住，拿開：「不行，我很珍惜你，不想我們之間那麼隨便。」眸中深邃黑沉，幾乎被本能侵佔，卻仍固執地殘留了少許堅持。

那是他的底線。

井景眼裡滿是意外。

冉陽拿了他的褲子，丟給他，別開頭：「穿上。」

望著男人微紅的耳廓，井景無聲地笑了，懶懶地穿好，指尖有意無意地勾過男人耳垂：「我剛才的話，沒有期限。」留下這樣一句，邁出裡屋。

「……」男人默默立在原地。半晌，老山進來，張口，突然詞窮，想了老半天：「小白兔？」

「……」

這眼睛真該去治治了，「早知道你要追的人是他，我鐵定攔你。」

冉陽不由蹙眉，不理解老山這麼說的意思。

「你搞不定他。」老山見對方始終不說話，「他也不是你喜歡的類型，現在抽身還來得及。」

依舊默不作聲，老山嘆出口氣，算了，碰碰壁也好，拍拍他肩膀：「廁所借你。」

淺航酒吧，井景喝了客人很多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一首接一首的唱，老客笑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好麼？酒精作用下的神經，總要比平時亢奮一些的。

他並沒多愛護自己的喉嚨，烈酒辣過嗓子，照唱不誤，每晚通宵下來，嗓子都有些沙。這世上從來不缺會唱歌的人，少他一個不少，就算哪天他不能唱了，音樂也不會死，只要曾經唱得盡情隨心，失去了亦不覺得可惜，他再也不會為了別人而唱。

踩著晨曦潮濕的土面，心裡打著節拍。伴隨公園清脆鳥鳴的，是牧栩的吉他清唱，略顯生澀，偶爾錯音，卻不妨礙聲音里的隨意。

自那日後，牧栩每晚都會在這等他，纏著他，希望自己能教他，自己哪裡來的教人的本事，不誤人子弟就不錯了，費精力費時間，再教他擔個責任，想想便頭疼。

不過早上碰到牧栩，算是頭一回。

能看出小傢伙為了走上這條路，拼了命地努力。

牧栩凝神唱著，沒注意到他。

井景悄悄走到他身旁，放下包，取出吉他，與他和聲。

牧栩無比驚異地睜圓了眼，張著嘴，聲音卡在喉中，許久出不來。井景不理他，自顧自彈唱，牧栩怔怔發愣，直到井景唱到第二遍，眼裡愈漸明亮。

輕風挽過髮尾，地面草尖微搖，兩種聲音交融，一個沙啞溫軟，一個清脆高亮，編織出一道無形的綺麗的霓虹，環繞兩人心間……

「明明知道不可能

還硬硬要把我留住

明明知道死了心

還一再對愛的貪圖

說好讓我飛

卻又把我困住

你佔有不代表你擁有全部

說好要結束

卻一再的反覆

能不能就到此為止各走各的路

愛飄向水中央

恣意的遊盪

風若沒有方向

就不要阻擋它的去向

我飄向水中央

自由的遊盪

你若沒有方向

就不要控制我的去向……」

唱完第三遍，井景收聲，舒展胳膊。

「你要走了？」牧栩不舍。

「困死了，回去睡覺。」

「以後還能跟你合唱嗎？」

井景眨眨眼：「那要看你唱的歌我喜不喜歡了。」

少年無比認真地想了想：「我每天都唱這首。」

井景忍不住笑：「那我能唱一輩子。」

不由被那笑容亂了心神，少年目中戚戚：「你能不能……」

井景將食指豎到嘴邊，難得心情舒暢，就別說下去掃興了。少年抿緊唇：「那名字，名字總能告訴我吧。」

輕敲對方腦袋：「井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