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生想敘舊？還沒吃夠苦頭？」井景語氣冷淡，他不想跟對方在大街上發生爭執，才來到小巷，這男人做的出來。

劉森眯起眼眸，上下打量他，著迷般撩開他額上的頭髮。

井景一把拍開。

「我給了你那麼多小費。」嘴裡也不知咬了什麼東西，聲音渾濁不晰，「摸兩把怎麼了？裝什麼清高。」邊說邊逼上前。

井景一路後退，腳跟抵到牆面，再不能退，劉森更是趁機貼了上來，嫌惡地眯起眼眸，轉過心思，忽而笑開，笑得對方愣住了身形，雙手環住劉森脖子：「那不知道你想怎麼玩啊？」

男人咧開嘴，齜出一口惡臭：「總算你識點趣，把我伺候高興了……」五官突然猙獰地絞至一處。

井景收回膝蓋，鬆手，側開身子，劉森捂住下體蜷成一團倒在地上。

踩上對方捂著襠的手，半弓下身：「哦，原來劉先生喜歡這麼玩啊，這力度您可滿意？」

劉森疼得說不出話，嘴裡嗚咽悶哼。

井景繼續加重力道：「劉先生，今天的小費就免了，下次再來找我，那咱們玩點真格的，好吧？」

說完，不願再多看一眼，直起身，拐出巷子，擦擦額上被劉森碰過的地方，夠噁心的，大夏天的碰到這種人，真倒胃口。沒走兩步，冉陽迎面跑來，衣服被汗濕了個遍，渾身包括頭髮似被水瀝過般，面色發紅，急促地喘氣。

怎麼跑這麼急。

冉陽停住腳步，將他從頭看到尾。

「怎麼了？」井景問他。

冉陽望了眼巷子，沒事嗎？剛才腦中一片空白，條件反射地沖了出來，反應過來已然到了井景面前，真的沒事？又打量了遍，對上井景疑惑的眼：「沒什麼……」

具體發生了什麼？剛才那人跟他什麼關係？和平解決了？問題一堆卻不知從何問起。

留意到冉陽視線一瞬間投去的方位，井景心念微動，抬頭望了眼公司，那麼遠，能看到他？本可以拿冉陽的行為打趣，卻只當作不知對方來此的含義。

冉陽臉頰、脖頸，仍不斷有汗水流淌，小麥色的皮膚泛著奇異的光澤，能感覺冉陽身上的熱意，在炎熱的溫度下，靠近他，竟也不覺得難受，不自覺地挨緊了些。

冉陽不著痕跡地往旁側挪開身子。

只是胳膊碰到了胳膊而已。

兀自心虛：「有汗。」

井景不以為意，已是中午，提議一起吃飯。

冉陽沒有反對，在前帶路，一言不發。

只是臉，不是人，不是人，只是臉，催眠般在腦中來回反覆。

井景好奇地觀察他的表情，對方明明擔心自己急急跑來，竟什麼都不問，井景很想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冉陽側臉沉靜，鼻樑高挺，不笑的時候，薄薄的嘴唇自然地抿著，眉峰鋒利，為他本身溫和的感覺平添些冷峻，骨子裡的柔軟，與外表的冷情融為一體，起了絕妙的反應，輕易間將他人心中對外界的本能安全距離化為烏有，而他一旦掛上自己的公式化微笑，便會抹去其中最寶貴的真誠感，縱使沒了距離，也缺乏可信度，不至於讓人陷入太深。

一直以來，他便是以這種以進為退的方式，將自己真實的面貌偽裝起來，不傷人不傷己，恰到好處，安然若素。無所謂誤解，無所謂中傷，初心天成。

又傻又溫柔。

「獃頭鵝。」

冉陽一愣：「你叫我？」

是啊……在小狼兔面前，自己可不就是獃頭鵝麼……

井景輕挑眉梢：「你學生時期當過班幹部吧？」

「大學以前都是班代，上了大學是學生會會長。」冉陽不明白井景這麼問的用意。

井景被逗樂了，難怪呢。

——別隨便說那種話，不好。

一本正經，鄭重其事。

井景眼裡滿滿的狡黠，手悄悄伸到冉陽左手內側，也不握上去，用輕到不能更輕的力道撓了撓他手心：「你不打算叫我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