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談會？」顧軒抿起唇。只有商業圈最核心的元老級別才有資格參與的會議。四年一次，歷年由楓南企業主辦。楓南也是商業圈和耀軒陸企並駕齊驅的商業三巨頭之一。本來一直是顧城參加，但今年顧軒擔任總裁，所以顧軒必須要在三天後出席商談會。

顧軒忽然有些頭疼。

說實話，他幾乎沒有商談經驗，只有一些過硬的學術知識，本質上和商業小白沒多大區別，只不過N大雙博士後的學歷註定他顧軒不是個普通小白。

助理顯然對他的情況瞭然於胸，他擔憂地看了顧軒一眼，猶豫著說:「顧總，副總以前經常作為特邀嘉賓出席，他還是很有經驗的。要不······您和他溝通溝通？」

「······」但，副總是哪個。顧軒頓了頓。

「······好。」說自己不認識他貌似並不禮貌，昨天的會議他一直坐在自己旁邊。

助理盯著顧軒的眼睛，許久，道：「顧先生，您是不是······還沒把公司上層的人都記住？」

不是還沒都記住，是一個都沒記住······

顧軒抬頭，輕咳一聲，「會記住的。」

助理見他窘迫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從我開始好了，我姓葉，單名一個乾坤的乾。」

也姓葉？顧軒看著和葉闌有六分像的葉乾，一時有些失神。

可他，從未聽說葉闌說起自己有兄弟······

「呃······顧總，我的名字······怎麼了嗎？」葉乾見顧軒恍惚的樣子有些不解。

顧軒睫毛輕顫，搖了搖頭，翻開手邊的本子，匆匆幾筆，將葉乾的樣子摹畫下來，在旁邊工整地將「葉乾」二字寫下。紙上的字是和他自身漠然遲鈍性格完全不符的凌厲霸氣。

葉乾驚奇地看了半晌。

「······抱歉，我記陌生人有些困難。」顧軒嘆了口氣，合上本子。葉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臉盲嗎？這還真是稀有。

「不是臉盲。」顧軒移開視線。

「啊？那是？」

「不是。」顧軒站起身，走到不遠處的衣架，順手拿了一件外套，邊穿邊說：「把副總辦公室位置發給我，另外簡單的個人資料也來一份。」

「好的好的。」葉乾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但片刻的思想鬥爭過後，還是拿出手機，將資料發給了顧軒。

副總裁辦公室門口：

「······」原來副總裁辦公室就在總裁辦公室旁邊嗎······難怪葉乾剛剛欲言又止。

顧軒敲了敲門。

「誰啊？」一個略帶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

「顧軒。」

翹著腿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看資料的江琛挑了挑眉。昨天自己才和他宣過戰，今天居然親自上門了？江琛本來有些無聊，現在忽然有些興奮。

「喲，顧大總裁特意上門是······」江琛門還沒打開聲音先響起來，門開之後，發現顧軒一臉陌生看他，江琛愣了一下，把沒說完的話說完，「······做什麼啊？」

顧軒點點頭，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他：「江先生想必已經知道三天後的商談會了。」

「······」只是來辦公事嗎？還有在他眼中完全看不出什麼被挑釁的怒意，難道他是裝出來的嗎。

江琛嘴角上揚，既然你裝，那我自然要好好奉陪。他笑著往顧軒這裡湊了一下問：「對啊，親愛的總裁先生準備好了嗎？」

顧軒認真地搖頭。「我來就是問問會議內容，以及要注意的地方。」

江琛靠在門框上，低頭看著比他矮了不少的顧軒。從高往下看，顧軒的眼睫毛的確挺長，但不翹，就只是微微下垂著，雖然沒有給人驚艷的感覺，不過看著很舒服。

「你不用多想，商談會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江琛接過文件，漫不經心地翻了翻，看到一個又一個標記不由得頓了頓，這算什麼？學生筆記？他強忍著心中的怪異感還給了顧軒。

「不過，就算如此，你最好也好好準備一下，了解了解濱三角經濟趨勢，以及我們耀軒一直做的國際出口貿易，別丟臉就行了。」隨後揚起頭，「當然了，無論你表現的怎麼樣，耀軒有我做代表就足夠了。」

顧軒點點頭，轉身進了隔壁總裁辦公室。

「······」

難道就沒有什麼別的想說的嗎······江琛感覺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而且還是那種他收回手都不會彈回來的那種棉花。他磨了磨後槽牙，眼底深了深。

三日後，商談會開幕儀式如期召開

陸曦璟看著坐在不遠處的顧軒，想起巴士上的事，他眼底沉了沉。想著，還是拿了一杯紅酒上前。

「恭喜顧先生榮升總裁，陸企陸曦璟，今後商場，見教。」

唐哲翼在桌子對面嘖嘖了兩聲，他還是頭一回見陸曦璟找別人碰杯。

「嗯。」顧軒點頭示意。

「·······」唐哲翼扶了扶眼鏡。沒了？他又是頭一回見到比自家老大話還少的。

陸曦璟看著顧軒，這一回，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書卷氣息由內而外溢散的儒雅男子。

他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無欲無求的眼睛。顧軒眼中像是裝了一片海，波瀾不驚，深不可測。

陸曦璟鬆開顧軒的手。顧軒看他的眼神很陌生。顯然，他完全忘了巴士上的事。陸曦璟忽然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