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軒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忍著陸曦璟的騷擾，仔細琢磨了一下，發現確實有了眉目。

他頓了頓，撐著手臂把不遠處的筆記本拿過來，迅速看了一眼確定他低頭在自己身上摸索著，暫時不會抬頭，一手迅速輸入密碼，電腦開機。

「七月十五。」

顧軒楞了一下，不明白陸曦璟突然提這個日期有什麼意義。

陸曦璟不滿地抬頭，將顧軒一撈，自己坐在顧軒剛剛坐的位置，而顧軒則被攬著坐在陸曦璟大腿上。

這個高度，正好讓陸曦璟下巴靠在顧軒肩窩上慢慢說話：「我生日。」

顧軒僵直了身體，指尖緊緊攥在手心。

他還是知道密碼了······

陸曦璟輕輕掰開他的手心，看到幾個深深的月牙痕跡眼底一沉。

「以後所有和葉闌有關的密碼，都必須換成我。」

他輕撫顧軒的嘴唇，「當然，你不換，我幫你。」

「你怎麼能查到這些。」顧軒一偏頭，皺起眉，有些東西，比如某些密碼，沒有過硬的關係和技術根本查不到，陸曦璟，勢力究竟大到什麼程度。

陸曦璟沒說話，只是盯著顧軒看，那眼神就是在說「查你又如何」。

陸曦璟的暗示很明顯，顧軒不答應，他又會拿耀軒威脅。

顧軒僵著身子轉過頭，慢慢點開電腦設置當著他的面換了密碼。

「換好了，我去給負責人打電話，你別出聲。」顧軒垂著眼簾道。

陸曦璟不出聲，顧軒只當他默認。

顧軒拿座機給英國方面負責人打了電話，接連兩次沒有與耀軒總裁會面使得負責人有些不悅，陸曦璟第一次看見顧軒眉頭緊鎖，低垂著眼，低聲下氣地說話。

這麼個破生意，用得著顧軒放低身段至此？而且，聽顧軒的答覆，對付似乎有意讓他出國親自處理這個交易。

陸曦璟鬆開顧軒，走出辦公室，打電話給林逸書：「同意英集的海外交易，今天下午就去提貨，可以適當降低利潤。」　　

「好······等等，這個集團幾個月前是來找過我們，因為我們開價太高放棄了，現在好像已經是耀軒那邊負責了吧？」

「搶過來。」　　

「······」林逸書糾結地想了想，還是趕在陸曦璟沒耐心掛斷電話前小心問道：「六子，你是不是因為顧軒才去搶的？」

陸曦璟蹙了眉，「是又怎樣。」　　

林逸書多多少少也聽說了耀軒現在的境界，「六子，耀軒這段時間挺難的，好不容易接到一筆生意，你也別······太逼他。」　　

「他要出國處理。」

林逸書楞了一下，像是不理解陸曦璟的話：「他是總裁，出趟差不是很正常嗎？」更讓他無語的是，陸曦璟這話說的簡直像個戀愛劇里那種腦殘版的霸道總裁才會發表的腦癱言論。　　

陸曦璟有些煩躁，他握緊了手機，只是一想到很多天見不著顧軒，便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想辦法讓他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區區一個耀軒哪來那麼多破事需要他惦記。

「······是是是，想著呢想著呢，」林逸書幾乎要給陸曦璟跪下了，這麼強硬地追求，就顧軒那個吃軟不吃硬的樣子，得追到什麼時候，「這幾天他估計沒少操心耀軒的事，我這裡加壓他會不會······」林逸書猶豫了一下，覺得這麼形容顧軒那個似乎永遠沒有感情波動的人似乎一下不妥當。

「怎麼。」　

他猶豫的時候，陸曦璟冷淡的聲音傳過來。　　

他嘆了口氣，反正也就陸曦璟和他兩個人聽到：「好歹也是這麼個人才，從小披著優勝長大的，一直這麼受挫會很委屈吧。」　　

陸曦璟沉默下來。

林逸書等了一會，見陸曦璟沒了動靜，趕忙道：「不過我可以給他提供點別的不用出國的生意做做，不過我最近有部戲要拍，可能沒太多時間處理陸企這邊。」　　

毫不猶豫脫口而出：「擠時間處理，熬夜也行。」

林逸書：「······」我去你媽.。的發小。

陸曦璟掛了電話，進去找顧軒的時候，他還在埋頭研究合同。這份合同的形式是他沒見過的，他一邊對比著中國法律，一邊仔細研究合同是否有不妥之處，在一旁的筆記本上唰唰記錄著什麼。

他現在還不知道一會就回有人打電話告訴他取消訂單，陸曦璟不禁想像了一下顧軒得知後的樣子。　　

難過？

失望？

這些都與他無關，他要的只是顧軒這個人。捕食者怎麼可能會在意獵物的心情如何呢。

「叮鈴鈴玲——」

電話聲打斷了陸曦璟的思緒，他看著顧軒接了電話，禮貌的問候之後的幾秒，顧軒像是被定格了一般。纖細的眉毛皺在一起，嘴角下垮，眼中儘是失望。　　

陸曦璟眉頭一皺，心裡一陣煩躁。

顧軒逼著自己做了一個深呼吸，隨後禮貌地回道：「沒關係，謝謝您願意考慮耀軒。」

陸曦璟看著他生硬地寒暄，恍然想起兩個月前他還只是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

對方又和他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顧軒坐在椅子上，定定地看了一眼做了批註的合同，將筆記撕下來夾進去，平靜地合上文件夾，定定地看著深藍的文件夾封面。

過了一會才五味雜陳地看了一眼陸曦璟。

陸曦璟在他眼中清晰無比地看到了複雜的不甘與愈發深沉的深意。

這眼神讓他不悅。

顧軒很快移開了視線，技不如人，被搶了生意沒資格抱怨，有那閑心不如看看是否還有其他項目可以做。　　

但在陸曦璟看來，絕不是這麼回事。

「英集那份生意你想做？」過了一會陸曦璟難得地開口問了一句。　　

顧軒筆尖頓了頓，隨後又流暢地寫下幾個曲線優美的漢字，頭抬也沒抬：「是近期對耀軒利益最大的交易。」　　

陸曦璟看了他一眼：「我幫你要回來。」

這回，顧軒抬起頭，道：「陸先生，這是我們耀軒內部事務，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