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依舊猶豫著，不僅是因為柳笑，還因為他不想承周慧欣的人情。

「小林，知道你為難，但一切還得以舞團的利益考慮不是？」旁邊的大力站到程林身旁，拍了拍程林的肩膀。

程林當然知道以大局為重，既然柳笑說沒關係，那他也不需要矯情。

周慧欣對於舞團願意去作秀這個結果非常開心，眼睛在看向程林的時候彷彿開出了花。

作秀的時間就在一個星期之後，舞團和酒吧確定好節目之後便進入了高強度的排練。

周慧欣在這期間竟然沒再每天傍晚纏著程林，少了找茬兒的人，柳笑反而覺得少了什麼，心裡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頭的地方沒被自己發現。

正式演出是一個星期後的晚上十點，周慧欣一副勝利者小迷妹的姿態站在離舞台最近的觀眾席，尖細的聲音一直叫著「程林——程林——」。

酒吧需要酷炫的表達炸裂現場氛圍，自然是以力量感為主。舞蹈的編排，蕭遠作為主秀，程林和柳笑一左一右相對而站，如金童玉女。

周慧欣咬了咬牙，此時恨極了站在程林對面的柳笑，嫉妒和不甘如野草般瘋長。後又想到了什麼，一副睥睨眾生的表情看著柳笑。

此時的周慧欣，儼然是一顆腐爛變臭的胚芽。

認真起來的女人最美，尤其做著自己擅長的事。

柳笑就是這樣，她是天生的舞者，每一個動作的表現都令人歡呼，作為團里唯一一名女成員，歡呼聲更是加倍。

酒吧這種紙醉金迷的現象讓柳笑甚是反感，但她竟然很享受這種受人追捧的感覺。彷彿喜歡她的人越多，她就更完美一分，這樣的感覺很久之前便有，只是今天她才徹底理解。

原來，她骨子裡竟然也是那樣的人。

跳完第一個舞蹈會有三分鐘中場休息，室內冷氣很足，讓人身體心情都很舒爽，但柳笑他們幾人已經大汗淋漓。

他們都有帶水杯，是早就準備好補充身體能量的，時間在七分鐘的作秀很費體力。

「笑笑，你的表現和顏值簡直撐起了我們整個團。」

後台，元寶一邊喝水一邊湊到柳笑身邊來，繞著柳笑日常話多。

柳笑早已習慣元寶的跳脫，笑著回應:「是嗎？那我搶了你的風頭，你會不會趁我不注意要掐死我？」

「呸呸呸，我是那樣心胸狹窄，心狠手辣的人嗎？笑笑你要相信我是愛你的啊！」

元寶的表情格外誇張，惹得柳笑和旁邊的阿傑毫不留情地笑出聲。

一旁的程林下台之後注意力就沒離開柳笑身上，現在見柳笑這麼輕鬆，他一直擔憂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有了之前的作秀，舞台下面的觀眾基本已經被染上了情緒，看到柳笑幾人再次登台時，熱情的歡呼聲似乎要蓋過場上的DJ音樂。

柳笑對待舞蹈是認真的，所以不論是什麼作秀她都盡其所能做到最好。這是她身上為數不多的閃光點，她清楚，所以她會一直保持下去。

第二場在閃爍的彩燈和熱烈的歡呼聲中完美收尾，柳笑氣勢強勁的背影殺中回眸一笑，那股酷帥的狠勁兒讓看清的人心癢癢。其他六人就像公主的護花使者，讓現場的一顆顆少女心連續爆棚。

演出十分順利，在他們下台的時候，有不少觀眾已經記住了他們的名字，在音樂聲中叫著「凌天」。

凌天，凌天舞團，這是他們舞團的名稱。

「太棒了，第一次那麼多人叫著'凌天'，我好像要飄起來了。」

一下了台，元寶就與「酷」這個字不沾邊兒，嘮嘮得跟個老媽子似的。

柳笑將杯子里的水喝光，還喝掉半瓶礦泉水才將喘氣的頻率降下來。沒去接元寶的話，心想著作秀完了，他們也該走了。

蕭遠和阿傑去處理後續作秀費的事情；程林被周慧欣叫了出去，元寶陪同。房裡就剩陳郁陽和柳笑兩人。

可能是水喝了太多，柳笑和陳郁陽說了一聲便向廁所去了。

這裡不是「CT」，但終究還是酒吧。曲暢的通道里沒有鏡牆，包間的門上也沒有一塊透明的玻璃，一切都不一樣。

可那些不美好的回憶此時全部湧上柳笑的腦海:

第一次看到同學校的學妹可以為了錢而賣掉自己年輕稚嫩的身體；第二次看到房間里男女之間的彌亂不堪；第三次讓柳笑懂得，男人口中對你的喜歡和愛，其實都是為了睡你……

方便完了之後，柳笑起身的時候感覺眼前一陣眩暈，身上稍顯無力，柳笑揉了揉太陽穴沒當回事。

在洗臉池捧了冷水沖臉，這種感覺越來越嚴重。

察覺到不對之後，柳笑想快點回到後台，那裡有陳郁陽在，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徹底失去了知覺。

程林和蕭遠他們出去了還沒回來，陳郁陽見柳笑去了那麼久有點不放心，出了後台想去找找柳笑。

衛生間的位置七拐八拐，略顯偏僻。隔絕大廳的喧鬧，陳郁陽只在衛生間門口找到柳笑服裝上的一顆鉚釘。

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陳郁陽才想起給柳笑打電話，手機響了許久又提示無人接聽。

想都沒想，陳郁陽立馬通知程林他們，然後去了酒吧的監控室。

越是著急的時候越需要冷靜，柳笑之前在舞台上的作秀太顯眼，不排除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想傷害柳笑。

酒吧的監控室不對外開放，陳郁陽說自己在廁所門口被偷了東西，工作人員才給他看了回放。

不出意料，柳笑在衛生間門口搖搖欲墜，門口一個花襯衣的男人直接伸手扶住了柳笑，然後將人帶走，進了距離不遠的一個小房間。

這一幕在外人看來無比尋常，就是喝醉了被扶走。但陳郁陽清楚，柳笑根本沒喝酒，那明顯被下了藥。

「這個房間是哪裡？」陳郁陽指著熒幕上兩人進去的門問工作人員。

「那是老闆的專用房，但這個人不是我們這裡的人啊。」工作人員疑惑著，順便叫了旁邊的人去看看情況。

他們對受害者沒興趣，只擔心老闆的房間。

陳郁陽忙向房間而去，希望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