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我以為你和周時雨分手之後會答應程林，怎麼你們現在還是——」

柳笑打斷張琳的話：「不急吧，他現在高三，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真能在一起的話不論過多少年都會相遇。」

這是佛系態度讓張琳搖頭嘆息，想要教訓柳笑這種想法是不對的，卻已經懶得教訓。

因為柳笑從不會在意的，除非有一天等她自己想明白。

寂靜的夜晚，柳笑總是不能睡個好覺，回家之後柳笑的思緒就一直重複著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

關於張琳的、關於陶然的、關於許卓婭的，還有班導的話，這所有的思緒都連成一條線，結尾都寫著程林兩個字。

窗外的月亮很圓，皎潔的月光灑在身上讓人格外清醒。

柳笑獨自坐在陽台上，冰冷的夜風吹過讓她身體一個顫慄。

她羨慕著張琳身上的勇敢、羨慕著許卓婭身上的無所畏懼、羨慕著陶然義無反顧的付出，她想要自己衝動的去做一件事情，讓所有隨著心情去生活，將一切當做身外之物。

班導的話她不會忘記，所以她應該有個兩全的辦法。

也許明天、也許一個星期、也許兩個月，她一定會完美的解決好這件事。

在接下來的幾天里，柳笑和程林相處得異常和諧，幾次想要找程林說出她心裡的想法，卻都覺得不是個很好的機會。

陳郁陽自從上次的告白之後，對柳笑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及時面對著柳笑的拒絕，他也像曾經的程林那樣執著。

在愧疚的同時，柳笑實在不忍心。

她已經不想再欠著任何人的債，尤其是感情。

於是在第二次演出之後的那個下午，柳笑單獨找到了陳郁陽，言語直接的說明了意圖。

雖然說出口的話讓人傷心，可長痛不如短痛，趁著陳郁陽對她的感情還不深，一定會想通的。

「笑笑，我這是完全沒有機會了嗎？」陳郁陽一臉苦笑。

柳笑很不忍心，一開始對於陳郁陽的印象因為李哲，所以並不好。但相處了這麼久，柳笑真正了解到陳郁陽的為人，早已經將陳郁陽當做了自己真心相待的朋友。

「太陽，我們做朋友多好，不用面對那麼多的尷尬，能夠一起吃飯一起喝酒，一起追求我們的夢想。」

「可是我喜歡你啊，你要是做我女朋友我們一樣能夠一起做這些事情。」陳郁陽聲音極小，傳到柳笑的耳朵里已經不那麼真切。

此時的陳郁陽就像失去心愛禮物的孩子，讓柳笑覺得自己很渣，又傷害了一個對她好的男生。

「不過沒事兒，感情需要兩情相悅，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祝你福祉。」

陳郁陽笑著，心裡很多疑惑沒有去詢問，因為柳笑已經拒絕他，不論是因為什麼都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柳笑也笑了，說：「太陽，謝謝。」

這句謝謝里包含了很多，不論是有目的的示好或是朋友之間的友愛，陳郁陽都是柳笑人生中一個永遠不會忘記的朋友。

在學校，柳笑並沒有刻意與程林拉開距離，班導以為柳笑並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心。但柳笑學習上愈加的努力現狀又讓她懷疑自己的判斷。

柳笑的確是更加努力了，因為她知道她和程林之間的差距。她也需要有人生的追求，而這個追求現在很明確，那就是高三畢業之後能順利進入北方的舞蹈學院。

學習的時間和練舞的時間緊迫的聯繫在一起，柳笑沒有為自己留下任何休息的時間，以至於有時候同桌也在詢問她為什麼突然這麼拚命。

答案只有柳笑自己知道，但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國慶小長假很快過去，柳笑在閑暇時間也去看過陶然，襁褓里小小的肉糰子只是幾天的時間就不再鄒巴巴的，小臉軟軟的好看得不得了。

這期間柳笑一直沒有看到李哲，雖然疑惑，但柳笑知道不能主動以關心的名義去詢問李哲。陳郁陽是李哲的表弟，所以柳笑很輕鬆的就從陳郁陽這裡聽到了消息，說是李哲去了外地還沒回來。

這讓柳笑很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南方的冬天相對來說來得比較晚，樹木依舊鬱郁蔥蔥，像活在春天。偶爾的太陽還會有些灼熱，讓人選擇性的避開太陽待在室內。

十月下旬，程林和陳郁陽同為高三生，被課業纏身乃至舞團少了很多訓練的時間，柳笑在閑暇之餘除了獨自鑽研就是學習後面的課程。

這天下午，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柳笑再次經過那條書店與碟片店相鄰的街巷時，很意外的在那裡看到了許卓婭。

許卓婭手裡拿著一個膠殼子，是一張CD，她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第一時間看到了出現的柳笑。

這個時候柳笑的內心是糾結的，不久之前她和許卓婭之間還發生了貌似解不開的口角，時至今日誰也沒有退一步。

許卓婭起身，逆光而站。臉上是明顯的糾結和歉疚，看向柳笑的時候目光有些閃躲。

柳笑沒有主動走過去，也沒有說話，靜等許卓婭的下文。

這條路上人流量不少，有不少路過的人都很疑惑地看著隔著四五米遠相對而立的兩人，最終還是許卓婭率先走了過來，來到柳笑的面前。

「笑笑，我記得你很喜歡這家店的，不知道這張CD你會不會喜歡。」許卓婭將手裡的膠殼子遞到柳笑面前，聲音忐忑。

柳笑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的殼子，正好是以前自己買的那張《後來》。

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許卓婭之前說的那些話還時不時在耳邊回蕩，雖然理智認為這是她的無心之話，但這已經在柳笑的心裡留下了傷疤。

許卓婭一看就是專程來道歉的，這東西如果接了，那就說明她們倆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如果不接，就說明柳笑還耿耿於懷，不會原諒許卓婭。

柳笑猶豫著，放在身側的手有無人察覺的顫慄。

看著柳笑沒有任何動作，許卓婭有些慌亂，咬著唇：「笑笑，對不起，我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

十多年的友情不是假的，柳笑自然從中聽出了許卓婭的誠意，猶豫許久的手還是抬起接了過來。

許卓婭笑了，看著柳笑時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像小時候那樣惹人喜歡。

「笑笑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記恨我的，那時候我也是不理智才會那樣說你，現在我知道錯了，而且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說那些違心的話傷害你了，真的對不起。」許卓婭像以前一樣挽著柳笑的手，頭頂的陽光都比不上臉上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