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露水深重，略微寒冷，楊祥瑞就是這麼被冷醒的。

一醒來，確是在一個小小的懷裡醒來的，味道淡淡的，沾染有草木味，懷裡冰冰涼的並不溫暖。

「陳世存？」楊祥瑞從懷抱中退出來，牽起小孩兒的手，手也是冰冰涼的。「你怎麼這麼涼？」

「唔？祥瑞啊，早上好。」陳世存醒來，微笑道，滿眼迷糊。

「你剛剛去了什麼地方嗎？」陳世存雖然裝作如夢初醒的模樣，但是眼底的清明，確是瞞不過他的眼睛，渾身涼涼的，不像是睡了一晚上的樣子，像是剛剛從外面回：爸來。

「睡覺啊，哦對了，剛剛我去如廁了，明明是秋天，早晨這麼涼。」

「這樣啊。」總覺得，這小孩，在隱瞞什麼？

早晨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幾人前進的腳步。

——

「賣糖葫蘆咯！糖葫蘆！」

「糖餅！糖糕！糖花兒！甜甜蜜蜜的勒！」

「賣酥糖，賣乳糕勒！」

叫賣聲層出不窮。

「少爺，我們出國了。」小花朝門內說道。

楊祥瑞恍惚間，以為自己坐的是飛機，下意識得往腹部摸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安全帶，這才意識到，自己來這個世界這麼久了，自己那個時代，早就不能回去了，回去了也只能魂歸骨灰盒了。

小花剛剛說什麼了？出國？這個國家？粟國？說起來，外面那這個叫賣聲似乎也不像是粟國的語言。

「祥瑞，該起了，我們找個地方住下。」陳世存作為這個隊伍的跟隨隊員，卻在這麼些天里，起了很大作用，就連一向冷漠的阿精都會忍不住點頭。

這一路上，遇到了一些土匪、山賊等，楊祥瑞一介羸弱書生，小花一個弱女子遇到這種事早早躲進馬車，阿精沖前頭，陳世存便保護裡面兩個人。

年僅十一，武功了得。

「這地方當真同粟國不同。」粟國的建築普遍偏向於古樸低調，木質雕花，這地方的建築便是張揚高調，石頭砌成的屋子，掛著不少花花綠綠的裝飾布，楊祥瑞感覺自己隻身來到了西藏，卻又不是西藏。

「這裡是桑國邊界，盛產糖品和布匹。」阿精簡短得介紹了一句，便停好馬車。

「店家，四間房，連著，住一晚。」阿精從懷裡拿出兩顆碎銀拍在桌上。

那店家只是看了一眼，收了銀子，取出四把鑰匙，遞給阿精，指了指上面，道:「二樓，左邊第二間數過去四個。」

「多謝。」

桑國話同粟國有所不同，卻聽得懂。

阿精住最外側的房間，依次是小花，楊祥瑞和陳世存。

「今晚早點休息，明日早點出發，爭取明天到下一個城。」阿精走到門口，對三人說道。「最好，別出去逛。」

好幾天的高強度趕路，眾人也累了，楊祥瑞確是有心思想出去逛逛，但是阿精下令了，不許出去逛……

好可惜，還是算了吧，以後有機會的話。

「喵嗚！」到了房間，九九就從楊祥瑞懷裡跳下來，三步兩步就跳上床鋪，躺在最中間的地方，睡著，似乎在宣誓這床鋪是它所有。

楊祥瑞無奈，現在不過下午三點鐘，睡覺還太早了，便差了店小二打來熱水，洗個澡，換身衣裳。

只是，剛入浴桶還沒一分鐘的楊祥瑞便聽到敲門聲。

「祥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