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讓我看見幹枯沙漠開出花一朵

是你讓我想要每天為你寫一首情歌

用最浪漫的副歌

你也輕輕的附和

眼神堅定著我們的選擇

是你讓我的世界從那刻變成粉紅色

是你讓我的生活從此都只要你配合

……

甜膩的男聲與女聲一唱一和，配合著身後那瘋子輕緩的動作，顧澤既害怕又噁心。

前一晚，顧澤終是因為失血與體虛暈了過去。待他醒來，他的傷口已經被包紮處理好了，血徹底止住了，但還是有一些疼。他身上的衣服也已被換成幹凈的了，那瘋子好像還給他洗了個澡。

陳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輪椅，腿受了傷的顧澤此時就坐在那輪椅上。

陳為顧澤洗了頭髮，他現在正在用毛巾幫顧澤擦發。顧澤的頭髮相對於一般的男生要更長一點，陳的動作輕緩，手勁兒剛剛好。

顧澤卻是瑟縮的，如果現在正在溫柔地為他擦頭髮的人與昨天捅了他一刀不是同一個人，他也許會很享受。可正在為他擦頭髮的人就是那個瘋子，他抑制不住的，害怕且反胃。

察覺到顧澤的僵硬與抗拒，陳的動作依舊輕緩，他放軟了聲音，輕輕問顧澤，

「怎麼?你不喜歡這首歌，我還以為你們年輕人都喜歡聽這種歌呢。」

顧澤也不知道那瘋子是發什麼神經，非要邊為他擦頭髮邊聽歌，放的竟然還是汪蘇瀧的有點甜……他確實不喜歡這一類太過甜膩的音樂，但他又不敢明說他不喜歡，他害怕那瘋子會再發瘋。

陳給顧澤用的洗髮水是玫瑰的味道，清淡而香甜，他的發間也還殘存著玫瑰的香味。陳低頭嗅嗅顧澤的頭髮，感嘆了一句，「好香，就是不知道你的頭髮什麼時候能長長。」

顧澤顫了顫，沒有說話。

「你看你，怎麼又不說話了。」陳的語氣帶著三分責怪、七分寵溺。

「頭髮，只要不剪就會長長的。」顧澤僵硬地回答。

「嗯，那就再也別剪了。讓它慢慢長吧。」

現在陳為顧澤穿的衣服就是正常的T恤與短褲。但顧澤又回想起來，昨晚那瘋子給他穿了裙子，現在那瘋子還想要讓他留長發……顧澤心中惡寒。

他忍不住猜測，那瘋子是想將他當作女人去圈養嗎？

現在是上午十點了，陽光破窗而入，撒滿了整個房間，顧澤坐著的輪椅就在窗邊，這時的陽光溫暖的剛剛好，還並不灼熱。

陳為顧澤擦好了頭髮，關掉了音樂。又把輪椅推到了餐桌旁。

顧澤正詫異著，陳去廚房裡為他端出了一碗粥，「你已經有很多天沒吃東西了吧?我自己熬的粥，先墊墊胃。」

如果陳不提，顧澤簡直已經要忘記他應該吃點兒東西了，他當然已經有很多天都沒有吃東西了，陳之前從未給過他食物。他的胃好像已經失去知覺了。

陳把勺子遞給顧澤，他帶著自得的微笑，「我的手藝還不錯。」

顧澤很想劈開陳的腦袋，看看那裡面的構造到底和正常人有多不一樣。

那瘋子是想幹什麼?把他當狗了嗎？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

啊不，是捅一刀子給一碗粥……

顧澤是真的好奇，那瘋子是怎麼做到的，前一晚眼都不眨地把刀子捅進他的身體，又在今天對著他笑得一臉溫柔……

心中千迴百轉，顧澤並未表現出來，他只是默默拿起碗，自己給自己承粥喝。

陳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顧澤喝粥。陳背對著陽光， 顧澤面朝著陳。

勉勉強強的時光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