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亡席捲的感覺，從心開始結成厚厚的冰，被溫暖了。

陳的左手輕撫顧澤光潔的脊背，右手按著顧澤的腦袋，直接吻了上去。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第一次認真的深吻。濕熱的、黏膩的吻，點燃顧澤心中的火。

慾望的火焰燃燒，理智被燒成了灰。

顧澤回應了陳……

門是反鎖的，叮噹還在外面，它已經長成一隻大貓了，卻還是喜歡挨著顧澤睡覺。叮噹進不了卧室，在門外委屈地喵嗚著。

門裡的兩個人卻是聽不到。以前一直壓抑著的慾望一夕爆發，自然是一發不可收拾。

撫摸、輕吻、噬咬、結合……汗液與精液混合在一起……在這迷亂又瘋狂的夜晚，盡情地享受令人沉溺的快感……

第二天顧澤清醒了過來，只覺得身上各處都疼，陳倒是簡直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精神得很。

——

冬天到了，這個北方小城迎來了初冬的第一場雪。

顧澤一向很喜歡雪天，他喜歡雪，清冷而高潔的雪，卻也是最容易被污染了的。

叮噹已經長成了一隻胖貓了，卻還是一隻愛撒嬌的胖貓。

院子的大門總是緊鎖著的，不過陳偶爾會允許顧澤走出房間，在院子里活動活動。因為是在冬天，柳樹都枯敗了，綠色褪去，只剩下難看的灰，好在潔白的雪可以掩蓋一切，雖然是沒有生機，但還是美的。

下雪的這一天剛好是周六，陳在家裡。外面是大雪紛飛，屋子裡早已燒了暖氣，絲毫不覺得寒冷。

下午，雪停了，顧澤喏喏開口，想要出去看雪，陳為他取上棉衣，兩人一同出去了。

那會兒的氣溫是零下5度，雪還未受過污染，熒白地厚厚一層。顧澤出了門，一腳踩在雪上，白茫茫的空地上立刻出現了一個臟黑的腳印。

顧澤輕輕嘆了口氣，微不可聞。

陳跟在顧澤背後出了門。叮噹也跑了出去，在雪地上盡情撒歡兒，留下了一串梅花腳印。

「以前還在學校的時候，只要一下大雪，大家都很開心，因為下雪就意味著不用跑操了。現在離開了，竟然也有點兒懷念。」顧澤回憶起了他的高中生活，不禁開口。

陳微笑，「你想跑步的話，我可以給你買一台跑步機。」

顧澤猛地轉身，直視陳的眼睛，「你不放我走，還和我上了床，如果你真的準備就這樣把我禁錮在這裡一輩子，給我個理由吧，為什麼？」

陳解下他的毛線圍巾，圍在了顧澤脖子上，「外面冷，我就先回屋裡了，你注意分寸，別凍著了。」

他說完，轉身便進了屋。

叮噹跑回到顧澤的身邊，用它毛絨絨的大腦袋蹭顧澤的褲腳。顧澤俯身抱起叮噹。

「吶，那他的過去……真不公平……艹」

這天氣，真冷。

陳進屋便脫了棉襖，走上了二樓的書房。

如今的一切，都是我自私的後果。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錯的，還有堅持的必要嗎？

如果從最開始就不平等，還有可能有所謂的光明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