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真的很話嘮。

五分鐘過去了，塞琳還在不厭其煩地讚美天秋離的外表。塞琳的哥哥則是一邊不耐煩，一邊敷衍地附和自家妹妹。

十分鐘過去了……

十五分鐘過去，塞琳終於被她哥哥推出去了，理由是時間不等人，她必須得去感應下一顆晶石了。

天秋離裝睡偷聽，聽得一頭霧水。晶石？那是什麼？是新型的值錢寶石嗎？人為什麼能感應寶石？……

……

總之，塞琳終於走了，這個小房間就剩下天秋離和綁他的男人。

那男人沒說話，只是走到天秋離身後，拉開了窗戶。

現在的天氣已經不是天秋離剛醒時的陽光明媚了，不知怎的，新約克也是說颳風就颳風，現在就是，風很大，還很涼。

開了窗，風吹過來，室內就更冷了。

天秋離忍不住顫了顫。他現在就只穿著薄薄的睡衣，腳還光裸著，腳腕手腕上的手銬也是冰的，似乎正散發著寒氣……他被凍得發抖，簡直想要開口求那綁匪給他一塊毯子。

天秋離小幅度地顫過，那冰冷的男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竟是標準的中文：「你還要裝睡到什麼時候？」

天秋離內心：「！！！」

緊接著，男人粗暴地扯開了蒙著天秋離眼睛的紅領帶。

天秋離眨眨眼睛，眼中還有生理性淚水，霧蒙蒙的。

已被發現，無需再裝，天秋離仰頭看綁自己的傢伙究近是什麼人。

就這麼一看，天秋離的眼睛瞬間瞪大，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彷彿活見了鬼。

如果不是嘴裡還塞著布團，他一定會頃刻不受控制地尖叫出聲。

身前的人五官輪廓鮮明，分外英俊，現在正微笑著俯視他。雖然那笑並未到達眼底，還有些滲人。

天秋離只覺得有一股寒氣正從自己心底向著四肢蔓延。

還真是活見鬼了！

這個人，這個人和他昨天剛殺了的那個倒霉清潔工長得一模一樣！

天秋離下意識想後退，可惜他現在正被綁在椅子上，退無可退。

瑞特收了笑，眼睛像是冬日被冰凍的深潭。

天秋離被嚇得冷汗涔涔，他本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信奉無神論，現在卻有些動搖。

許是天秋離受驚的小可憐模樣取悅了瑞特，瑞特大發慈悲地取出了塞住天秋離嘴的布團。

那布團已經濕透了，瑞特取出的時候，它還在滴水。

嘴已解脫，天秋離的腮幫子還在發麻。

瑞特瞥了一眼天秋離狼狽的樣子，輕蔑地笑了，似有若無地感嘆了一句：「真濕。」

天秋離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密的淚珠，聞言，驚恐地說了一連串的「你」。

「你你你你你你……！」

瑞特笑笑，攤手聳肩，道：「是我。」

說完，瑞特伸手，優雅地、緩緩地解開了自己襯衫扣子，解到第三顆，他扯開自己的襯衫，給天秋離看自己胸口的傷疤。

天秋離的槍法很准，昨天，一槍，穿心而過，給瑞特留下了永遠無法消除的疤痕。

看了那疤，天秋離的臉色愈發慘白，下意識問了：「你……你是人是……」

鬼？

瑞特慢條斯理地扣上自己襯衫的扣子，沒正面回答天秋離的問題，而是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陰鷙地說了：「小美人，我是不會死，但還是會疼的。你的子彈穿過我心臟的感覺，真疼啊……」

天秋離抿抿嘴，許是因為緊張恐懼，他現在好渴，肚子也有墜痛感，他想喝熱水，但不敢說。主要是他覺得自己說了也沒用。

瑞特注意到了天秋離的小動作，不悅，伸手掐住天秋離的下巴，逼得天秋離仰臉，同時，他還用大拇指指腹蹭了蹭天秋離冰涼粉/嫩的嘴唇。

非常好，那唇上還黏著晶瑩的唾液。

瑞特眯起眼睛，這觸感，他很滿足。

天秋離卻下意識側頭想要躲開瑞特的手。

瑞特不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天秋離被掐痛了，不敢再動。

瑞特看著天秋離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和水嫩的嘴唇，手指還按著天秋離細膩柔滑的臉頰皮膚，不由得嗓子發癢，心也癢癢。

偏偏天秋離眼睛裡還有直白的恐懼和怨憎。

那目光過於勾人了，瑞特感覺自己已經起了某種生理反應。

瑞特選擇順從自己的心聲。於是他輕笑，嘆息似地問道：「小美人，子彈穿過心臟的感覺是真的很痛啊，你說，我該怎麼報復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