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特低頭，盯著天秋離白凈脆弱的後脖頸，緩慢地、溫柔地詢問：「你是在害怕麼？」

天秋離仍低著頭，毫無動靜，像一個死人。

瑞特舔舔嘴唇，努力剋制住自己內心的燥熱，緩聲道：「這是你的秘密，你不想任何人知道，是嗎？」

沒等天秋離回答，瑞特又說了：「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那種會隨意散播別人秘密的人。」

做過這保證，瑞特半跪下去，伸手撫上天秋離的小腹。隔著一層薄薄的睡衣布料，他能感到天秋離的小腹是緊實的，毫無贅肉，但也不是硬邦邦的。

真好摸。

瑞特的手冰涼，天秋離皺眉，努力移動腰腹往後挪。

瑞特卻堅持將掌心貼著天秋離的小腹，還柔聲詢問：「你這裡很疼，是嗎？」

天秋離厲聲道：「你滾開，別碰我！」

瑞特卻笑了，笑得像只狐狸，討價還價道：「好啊，那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

天秋離無奈，咬牙道：「天秋離。」

瑞特滿意地點點頭：「甜甜。」

天秋離登時就又想罵人了。

瑞特撤了手，站起，居高臨下地說了：「甜甜，我可以讓你離開這裡。」

天秋離心中仍忐忑，但絕望感已消退許多。瑞特剛剛說的那些話確實安撫到了他。

最重要的是，與他預想的不同，瑞特並沒有表露出厭惡，也沒有藉此開什麼下流的玩笑。

天秋離終於敢睜眼，抬頭看瑞特，儘力鎮定從容地問了：「你會放我離開？」

瑞特搖搖頭，「不是，我是說，我可以放你離開這椅子，到我床上。」

天秋離瞬間變了臉色。

瑞特急忙補充：「你別多想，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床上比這冰涼的椅子舒服，你需要休息。」

天秋離紅了耳尖，側頭，惡狠狠地說了：「你才多想！我才沒有多想！」

瑞特忍俊不禁。

笑過了，瑞特又說了：「我可以解開你的手銬，抱你去我床上。不過，我很擔心你會不乖。」

天秋離不悅，小腹處的墜痛感讓他全身都在冒冷汗，他卻還是堅持逞強：「不要用『乖』這種形容寵物的字眼形容我。還有，我自己能走。」

瑞特搖搖頭，轉身，走出這房間。

天秋離以為瑞特是生了氣，不想再理會自己了。瑞特離開，他心裡輕鬆許多，卻也有一點莫名的失落。

不過，現在這房間里只剩他一個人了，再無外人，也就不必再逞強，天秋離終於小聲呻吟出聲。太疼了，其實他每次痛經的時候都會躲在沒人的角落蜷成一團偷偷哼哼。

也許是因為心理原因，他每次哼哼出聲，那難以忍受的疼痛好像就能減輕一點。

可惜，這一次，還沒等那疼痛減輕，大概三分鐘都沒到，瑞特就又回來了。

天秋離急忙收了聲，裝作自己根本沒有忍不了痛經之痛的樣子。

瑞特回來，手中拿著一個小小的針筒。

天秋離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瑞特快步走到天秋離身邊，一句多餘的話都未說，擼起天秋離右臂的袖子，直接將那針筒中的冰涼液體注射進天秋離的血管。

天秋離顫抖，質問：「這是什麼？」

待所有藥物都注射入天秋離的身體，瑞特把針管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天秋離已知道那是什麼了，他現在全身都發麻，毫無力氣。他剛剛還能掙扎，現在連手都抬不起來。

瑞特走到天秋離背後，用鑰匙解開了天秋離的手銬。他取手銬的動作極輕，天秋離卻還是「嘶」了一聲。

之前瑞特扒天秋離褲子的時候天秋離的掙扎太激烈，手銬的邊緣是一圈鋒利的鐵，他手背的皮肉都被削起好多，兩隻手都變得血肉模糊。剛剛天秋離還沒覺得手上有多疼，現在瑞特取手銬，實是把黏在他血肉里的手銬強行扯開，他頓時感覺到錐心的痛，實在沒忍住，痛得吸了口冷氣。

瑞特扔了那手銬，戳了戳天秋離的手，嘆氣：「你看你，真是一點都不乖啊。」

天秋離自以為剛剛痛得吸氣的行為很丟人，悶聲悶氣轉移話題：「我要喝熱水。」

瑞特笑著道「好」，又走回天秋離身前，蹲下，解開了天秋離腳上的鐐銬。天秋離的腳踝也磨破了一圈，但比手腕的情況好多了。

天秋離的腳踝潔白纖瘦，配上一圈猩紅傷口，莫名好看。瑞特忍不住上了手，用指腹輕輕摩挲天秋離腳踝周破皮的地方。

天秋離疼得冒冷汗，忍不住道：「你別碰！」

瑞特抬頭看他，卻並未收手，只是問了：「怎麼，疼麼？」

天秋離猶豫了許久，自己同自己心理鬥爭了許久，終於小聲承認了：「疼……」

非常非常的小聲，幾乎微不可聞。

瑞特卻滿意了，站起，俯身，左臂托起天秋離的背，右臂橫過天秋離的膝窩，打橫抱起了天秋離。

他抱著天秋離走出房間，還不忘口頭譏諷一下：「我之前問你疼不疼，你還讓我滾。我還以為我的殺手小美人沒有痛覺呢。」

天秋離：「……」哦，那你的記憶力可真好。真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