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真不愧是地獄七火——折了壽噢……」

段幹桀仰頭，笑得有些蒼白。

果然是用了最慘烈的代價……

郝靖天的地獄火是第一大陸郝氏大族的天賦。並不是所以的郝家人都擁有地獄火，就像吳一若的家族裡面，吳然也沒有像吳一若父親那樣強大的控冰能力。

郝家原本就強大，但是因為並不是所以的家人都有幸能夠覺醒地獄火的天賦。所以，但凡擁有地獄火天賦的人都優於常人。而他們的能力也更加難以控制。

就好比你擁有一匹好馬，但是好馬性子野。難以馴化。

大部分的郝家人都只開了三到四門地獄火，能開上五到六門的地獄火的族人就越來越少了。像郝靖天這樣十五歲就開了兩門的人，就更少了。

這也意味著，郝靖天本人想要控制住力量，需要不斷磨礪。相應的，段幹桀用自己的天賦去克制那從地獄來的烈焰——以折壽作為代價，已然是意料之中了。

余柯西愣著看了段幹桀好一會兒，最後無奈嘆氣。

「你說，你來國安門值嗎？天天把命掛天上。」

段幹桀笑笑：「值。怎麼不值。如果我出了國安門，除非去軍隊，不然，只怕是沒有什麼舒坦日子過了。」

「你……嗨……這個操蛋的世界就這樣。」

夜風涼涼，吹響了樹葉，嘩嘩直響。

很快，月亮已經高掛，天上少數的幾顆星星一閃一閃，沒有生氣的樣子。

吳一若是在子夜的時候醒的。醒的時候，周圍一片漆黑。剛剛睜眼那會兒的確被玄黑的一片嚇到了，吳一若還以為自己已經死掉了。

不過，適應了黑暗後，從一絲絲暗淡的月光下，吳一若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類似病房的地方。

吳一若起身去開燈，「嘶——」

陣陣劇痛從雙臂上載來。

吳一若想起來了，他被靖天的地獄火傷了手臂，想來燒的應該很嚴重。

沒有光，吳一若也看不清傷勢，只能勉強坐起來。

一個人，夜漸漸靜地可怕。

這是吳一若來國安門的第二個夜晚。

昨晚他還香香地睡在校舍裡面，今天就被搬進了病房。

吳一若開始想吳然了。想然叔叔在的時候，他哪時吃過這樣的苦。鼻頭一酸，翡翠一般的雙瞳瞬間蒙上了一層水汽。吳一若使勁晃晃腦袋，低聲抱怨起自己來。

「吳一若！你真不爭氣！然叔叔要你來國安門，可不是要你來哭鼻子的！」

把淚水往心裡面逼，過了好一陣，吳一若才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想然叔叔。

月出雲端，光稍稍亮了一些。

吳一若側頭看著窗外，窗外正好可以看見國安門裡面茂密的樹林……

這就是國安門嗎？周圍全是強者，就連一年級的小孩都比他強。如果他不能變厲害，那麼遲早會被淘汰。先不說能多厲害，看他現在的樣子，竟是連天賦都無法覺醒，更別說去戰鬥，去保護吳然叔叔和郝靖天了。

如果能變強，是不是就可以喚醒暴髮狀態下的靖天，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慘狀？

吳一若想著。他想得很簡單。以前說要快點覺醒天賦，然後升級到郝靖天的那個年紀，和郝靖天一起上學什麼的想法已經變淡了。

他現在想的，不再那麼遠，他只想先覺醒自己的天賦。至少，在第一步上可以有一些提升。

夜風捲起，窗紗漫漫。

吳一若靜靜閉上雙眼，原本漆黑的一片變的更加神秘且不可測。

「……」感受內我，先靜其身。

在整個都是太虛的世界裡面，吳一若努力地想要找到余柯西老師上課時候的那種感覺。

靜靜打坐了很久很久，卻還是黑的一片。沒有草原，沒有花海，也沒有御風而行……

「為什麼……」

以前，吳一若從來沒有想過去覺醒自己的天賦，他看著郝靖天能夠很自然的使用幽焱，輕鬆地就好比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吳一若原本想的，覺醒天賦應該和郝靖天說的一樣，應該很簡單的。可是，為什麼，他坐了這麼久，卻一絲感覺都尋不得！

不！不可以這樣。

吳一若再次緊閉雙眼，再次試圖進入內我世界。

吳一若這一坐，便是天亮。

校醫院的護士小姐按著時間來給吳一若換藥了，一開門，被吳一若嚇得不輕。

「同……同學，你」為什麼坐著？

吳一若也被護士小姐的聲音嚇到。專註了一個晚上，突然來了人聲，吳一若一時有些楞。

護士小姐趕緊扶著吳一若躺下，一邊拉上被單，一邊囑咐：「醫生說了，要多休息。休息有助於傷口癒合。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直接按旁邊的呼叫鈴就好了。早餐一會兒會送過來，不用自己去買的。」

護士小姐並不知道吳一若在覺醒天賦，看他坐起來，還以為是餓了，想去吃早餐什麼的。

吳一若躺下，背心口被軟綿綿的床單觸碰，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瞬間鬆軟下來。

吳一若對著護士小姐微微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後就墜入了夢鄉。

護士小姐見吳一若熟睡後，便不再吵，迅速地給傷口換好藥後，準備去下一處病人那邊上藥。

國安門自從開了訓練場掛名制度，校醫院裡面總是有源源不斷的病人。傷勢輕一點的，算是跌打損傷，傷勢重一些的，有很大一部分是由那些擁有非物理攻擊天賦的人造成的。

護士小姐想著，最近掛名的是二年級的第一名，擁有地獄火天賦的學生……昨天來醫院的大部分學生都是由地獄火所傷。一般由一個人造成的天賦都具有一致性。但是剛剛上藥的吳一若同學有一些不同。吳一若的傷口和其他兩名同樣被黑焱灼燒的傷口比起來，明顯算不上壞……怎麼說……黑焱玄宗在吳一若身上留下的傷口，更像是在做獨屬於自己的標記那樣，有紋路，而且深刻。留下的傷痕也……很美……

護士小姐剛剛出病房就聽見走廊另一邊的護士長那邊傳來聲音。

「一若！請問一年級的吳一若同學在哪間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