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余柯西站在校長辦公桌對面。沒有看，他已經在黎昕澤校長的天賦攻擊範圍之內。周身全是黎昕澤的氣體，味道很淡，但是稍微不注意就會被黎昕澤的香氣帶走心智——危險。

余柯西抬起雙手錶示無辜，他怯怯地說：

「老爺子，我最近哪裡做的您不滿意嗎？我可沒有違規違紀啊。」

黎昕澤起身，他身周看不見的淡香也隨著他的動作飄散在空中。

余柯西心裡面一隔應，怕不是他知道了段幹老師的秘密，黎昕澤校長要殺人滅口吧。他記得段幹桀老師就是被黎昕澤帶回來的。

黎昕澤並沒有攻擊余柯西的意思，他揮揮手，示意余柯西坐下來。

余柯西正襟危坐，接過黎昕澤遞來的茶，不敢喝。

黎昕澤微微收起天賦，讓他的香氣不至於太明顯。

黎昕澤說：「段幹是我從軍隊裡面撿回來的孩子。」

「……」軍隊……余柯西心裡面一沉。一個omega在的軍隊，會不會……

黎昕澤繼續說：「段幹這還是的天賦很特殊，他是繼承式的天賦。段幹一家都擁有可以削減其他人天賦的能力。這個能力為軍隊所用是最好。所以，他的哥哥們，基本都在軍隊。」

余柯西認真地聽著，至少現在黎昕澤說的還能聽。

「原本，他不應該去軍隊的。如果他說大家裡面的小孩，就一定不會被送去軍隊。但是他們家太窮了。哥哥們都是看著軍隊裡面豐厚的福利去參的軍。但是到了退伍的年齡，他的哥哥們都沒有多大的作為。強制退伍，這就讓他們家沒有了經濟來源。軍隊裡面卻像段幹家一樣的天賦。所以段幹的父母擅自把段幹的名字報了上去。一周後，軍隊來取人。當時段幹還睡得迷迷糊糊地就被帶走了。段幹被士兵帶上卡車的時候，整個人都很驚慌，他向他的父母求助，但是後視鏡裡面只看見了一袋袋的金幣折射出來的光。那時候段幹才知道，他被賣了。他再也回不去了。」

「怎麼這樣！他父母還是人嗎！？」余柯西從來沒有想過段幹桀的從前居然是這樣。

黎昕澤搖搖頭，無可奈何。

「段幹是個很堅強的孩子。他在家裡面的時候完全沒有用得上天賦的地方。所以剛剛開始的軍旅生活讓他快要崩潰。但是很快，他就適應了高強度的軍人生活。他可以削減天賦，所以經常被士兵或者長官們練習天賦。時間長了，和大家也熟了起來。」

「那……」但是還在軍隊裡面，「那段幹終究是omega啊。軍隊裡面的抑製劑！」

「是的。大家都和段幹親近起來。因為那時候段幹就要成年了。你知道omega成年意味著什麼。他在的那個分隊沒有抑製劑。幾乎所以alpha看見段幹就像狼看見羊，很露骨，就差把段幹吃掉。」

「怎麼這樣！沒有抑製劑還敢收omega，這不是違紀嗎？」

「沒有抑製劑並不是真的沒有。是他的隊友藏了起來。我去視察的時候，剛剛走到大門就問到了段幹的香味。那次正好是段幹的第一次發情期。omega的氣味瞬間暴發，瀰漫在整個營裡面。」

「瘋了。」

「是的。因為是突擊檢查，大家都不知道我會在大晚上地去視察。所以，沒有注意到我。你應該猜到了。段幹把自己關在糧倉裡面。外面撞門的聲音和哄騙的聲音喧囂嘈雜。等我到糧倉的時候，已經有人從旁邊的小窗爬了進去。段幹在裡面瘋狂地叫喊，可是周圍的士兵聽見慘叫卻更加興奮，他們要裡面的人快開門。是的，他們要一起上。」

余柯西聽著毛骨悚然，隨之而上的氣憤恨不得撕碎那些軍人。

黎昕澤暗了雙眼，他繼續說：

「我很慶幸自己的天賦是氣體攻擊。在士兵們衝進門的時候，周圍一片糧倉已經在我的控制範圍之內了。我的森羅萬象困住了所有人。所有人都靜止在原地，他們都驚恐地回頭。我看著他們的眼，是慾望，貪婪，還有無紀律。所有人的動作都定在原處，唯有段幹的聲音依舊撕破長空。他的聲音從倉庫裡面傳出來，撕心裂肺的……叫人心痛。」

「我進去找人。段幹一看見我就像看見鬼一樣，發了瘋一樣往麥堆裡面鑽。我看不下去了，一個omega士兵在發情期沒有服用抑製劑就等於擾亂軍心！我問他抑製劑在哪裡。他說沒有。怎麼可能沒有。我回頭看向一名已經脫光了褲子的士兵，要他去醫務室取藥。沒一會兒，抑製劑就送了過來。我對段幹說，這不是抑製劑嗎？欺瞞上將，該罰。可是段幹愣愣地看著那管抑製劑，他拚命地搖頭，說他翻遍了醫務室，真的沒有看見抑製劑。他沒有錯。」

「……」

「是的。想知道真相很簡單。他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營，不敢對我撒謊。真相就是士兵們集體把抑製劑藏了起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等著段幹的發情期。」

「……太可惡了！」余柯西越聽越氣，為什麼他沒有在軍隊，為什麼沒有能保護好段幹！

黎昕澤說完了。後面的事情余柯西也知道。

黎昕澤某天突然帶了一名老師回來。大家都好奇。知道段幹桀是被黎昕澤親自帶起來的，所以大家都沒有過多地問段幹桀的身份。

段幹桀就和他的天賦一樣。靜靜地在那裡，靜靜地削減自己，沒有太出彩，沒有太在意。

余柯西和段幹桀成為朋友的時候，余柯西還一直以為段幹桀是黎老爺子從外面接來的一個內向bate。

余柯西看著手中已經涼了的茶，他抬頭，黎昕澤也在看著他。

余柯西知道，老爺子要他的一個回答。

一縷風把房間裡面的香氣捲起來，四處彌散。

余柯西沒有遲疑。他對著黎昕澤猛地點頭。

「有我余柯西在的地方，沒有段幹老師吃苦的時候！放心吧，老爺子！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黎昕澤盯著余柯西的眼，片刻後才認可地點了點頭。

他起身要余柯西回去。

「天色晚了，快點回去吧。照顧好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