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段幹！你醒了！先別起來。」

余柯西扶著段幹桀，枕了幾個枕頭在段幹身後，取了一杯熱水遞過來。段幹桀半躺著，緩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先別說話，喝口水先。」余柯西把水放在段幹桀手心。段幹桀淺淺一笑，心底是暖的。

潤了嗓子，段幹桀終於可以說話了：「郝靖天和吳一若怎麼樣了？」

「他們很好。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段幹桀不懂。在他昏迷的時候，他明明看見所有人都負傷累累了啊！

「段幹，其實你昏迷快三天了。」

「三天？」這個時間讓段幹桀意想不到。他想著受再重的傷，自己本能下也只會允許他自己昏迷最多一天。

余柯西附手上去，摸摸段幹桀的散發，這幾天沒有打理了，原本好看的頭髮有的亂糟糟起來。

余柯西把那天他看見的所有毫無保留地告訴給了段幹桀。

他用了三天的時間去消化那晚上發生的事情。而此時聽完經過的段幹桀就像那一晚的他一樣，還在不可思議中。

但是顯然段幹桀的接受能力要比余柯西好上很多。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沒有想到吳一若的天賦居然是治癒系的。而且，居然在那個時間點暴發。不過幸好那會兒你已經把郝靖天壓下去了，救他的時候只是接過來。沒有像救郝靖天的時候，還得把郝靖天壓制下去。」

余柯西想起那晚，他給自己可以說服自己的理由就是：一切都是巧合，他們在郝靖天天賦暴發不久趕到了現場，隨後段幹桀用他的消除天賦截斷了一部分黑焱玄宗，讓他把置身黑暗中毒胡熤老師還有簫奕小隊救出來。再之後就是段幹桀再次使用天賦，把郝靖天的黑焱玄宗徹底散去。

余柯西以為，在玄宗消失的時候，一定有什麼刺激到了吳一若的天賦。讓他的天賦瞬間成長暴發。於是才有了之後吳一若一個個治癒他們的事情發生。

余柯西說是吳一若救了所有人。

段幹桀也說，是吳一若救了所有人。

「什麼？」段幹桀的話讓余柯西不明白。

段幹桀又說了一遍：「是吳一若救了我們。我們所有人。」

「什麼意思？他的確是在後來救了大家。但是那會兒你們都已經昏迷過去了呀，你怎麼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段幹桀搖搖頭，「我指的不是這個。我是說在你剛剛說的黑焱玄宗上面。」

「玄宗？怎麼了？不是你消散的嗎？」余柯西問。

「不是的。」

「啊？怎麼可能。到目前為止，咱們國安門除了郝靖天自己，你段幹桀，還有誰會讓黑焱玄宗消散的？」

「現在又多了一個——吳一若。」

余柯西不敢相信。

段幹桀淺淺一笑，他抬頭看著再次震驚到余柯西，說到：「吳一若這個小孩兒真的和你說的一樣。他啊……以後一定可以成為我們第一大陸的棟樑。」

段幹桀躺下，「我們這次去的任務，第一個是救回在外學生，一個郝靖天，一個吳一若。另一個任務就是協助簫奕小隊抓捕精靈。柯西，你有沒有發現，其實當我們趕去現場的時候，精靈已經不再了。不僅是精靈消失了。而且，吳一若也變了一幅模樣。其實……在救簫奕和胡熤的時候，我就已經撐不住了。最後消散黑焱玄宗的時候我不過是鎖定了目標，說實話，以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把這麼多的黑焱一下子消散。」

「那你的意思是吳一若他……」

「是的。最後是吳一若消散了玄宗。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總之，在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就直挺挺地站在那處，那麼高傲，就像是無所畏懼的精靈，俯視著我們所有人……那時候我就能確定，是這個小孩兒完成了我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

「吳一若……精靈……等等。你剛剛說吳一若消散了郝靖天的天賦，還是在精靈消失的時候……不妙，我有個不好的猜想。」余柯西又給段幹桀續了杯溫水，他離段幹桀越來越近。

段幹桀望著窗外又是淺淺一笑，他在笑自己荒唐，想不到這裡還有一個和自己有一樣想法的人，段幹桀回頭對余柯西點點頭說：

「我也和你想的一樣。雖然歷史上從來沒有記載過，但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誰能否認是精靈選擇了吳一若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吳一若他豈不是獲得了精靈全部都力量。」

「是啊。不知道這樣好不好。如果說真的，簫奕小隊絕對不會放過吳一若，估計到時候會把那個小孩兒關在研究所裡面，像個小白鼠一樣對待他吧。」段幹桀嘆氣。

余柯西附手上去，「我不會讓我的學生被關在籠子里的。」

段幹桀看著余柯西，在他的眼底彷彿有光。

校長辦公室裡面花香漫漫。

「一若。一若！」黎昕澤用力拍拍吳一若的肩膀，上一秒吳一若還是活生生的樣子，下一秒，吳一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呆愣在原處。冰冷至極。

黎昕澤拍了好幾下，吳一若終於緩過神來。

「啊！黎校長！我剛剛是不是又那樣子了！」吳一若猛然驚醒，突然的驚動讓他抑制不住地想要發脾氣，但是滿屋的芳香叫他瞬間放下了戒心。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那個精靈也漸漸收起了野性。

「……是啊，孩子。一若，你現在還是感覺渾身發冷嗎？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黎昕澤從簫奕口中大概知道了那天的始末。在場的所有人在精靈的衝擊以及黑焱玄宗的傷害下無一身亡。人救了下來，但是精靈卻不見了。而精靈消失的同時，一個毫無天賦跡象的學生卻獲得了治癒能力。這些是巧合嗎？顯然，簫奕是不信的。

那天夜裡，簫奕還拖著尚未完全康復的身體跑來找他。簫奕要帶走吳一若，因為吳一若一定和精靈存在著某些聯繫。

但是黎昕澤拒絕了。他說需要觀察。吳一若是他們的學生，他要求簫奕不能把吳一若當做他的實驗目標，並且提醒簫奕——偵查小隊的任務不在做實驗，只要保證國安門境內安全即可。

簫奕沒有確定的證據證明精靈就在吳一若的體內，所以沒有能當天帶走還在昏迷的吳一若。但是他還沒有放棄。他現在就在門外，等著精靈露出馬腳，然後帶吳一若回實驗室。

吳一若接過黎昕澤遞過來的綠茶，綠茶溫溫，很暖，吳一若笑著說——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