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城的晨光向來很美，五穆青睡了很久很久，終於在一個清晨起來。

「老爹……老爹……你可千萬別嚇我……」五味子趴在床頭，喃喃叨叨著。

肖戰給五味子開門的時候，五味子還在氣頭上。可是肖戰說五穆青酒精中毒後，五味子一下子就歇菜了。

五穆青清了胃，很不好受。肖戰很自責，他應該在五穆青拿酒的那一刻就意識到五穆青想要糟蹋自己！

五味子和翱翔守在病房前，裡面機械的聲音嗚嗚的響，像是要攪碎他們的心臟。

翱翔盯著遮掩起來的玻璃門，五味子不想在這樣。他看向同樣肅穆起來的肖戰。

「肖戰。」

「在。」

「……」五味子把話壓在胸口。

肖戰低頭，「我會辭職。但是請讓我看著老闆好起來。」

肖戰的話一出，翱翔和五味子都震驚起來。

翱翔知道肖戰。肖戰把他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全部壓在了老爹身上。陪著老爹出入各種場合，攔了幾次黑車，搶了幾次紅燈。全部都是因為老爹。為了老爹，破頭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

現在肖戰說要走。翱翔不敢相信。

五味子壓低聲音，「老爹還沒有醒。你要是再說這樣的話，我就真的生氣了……」

在老媽離開的那段時間，代替老爹的人就是肖戰。整個保鏢隊的隊長。五味子跟著肖戰學防身，一天天，一晃一兩年。五味子沒有在失去母親的陰影里呆太久。那時候肖戰還只是比他大幾歲的大哥哥。他帶著他，可以忘記孤獨。

後來，五味子學著人家去打架。把肖戰和吳秀交給他的那點搏擊術全部用在了收拾混混上。雖然成了片區混混頭子，但是老爹和肖戰出差回來後，總是把他教育的很慘，很到位。

一天每一天的，他們都習慣了有肖戰在的時候。肖戰在老爹身邊，老爹是安全的。肖戰在他們身邊，他們是安全的。

現在已經習慣的人說要離開，五味子和翱翔都不會願意。

清胃的過程很難熬，好在五穆青已經昏迷過去，太多的痛苦在昏睡中擦肩而過。

清晨起來。五穆青以為還在自己家，他習慣性地抬手叫肖戰。

只是抬手摸到的第一人不是肖戰，而是熬了好幾天沒睡的五味子。

「味子？自己房間不睡，幹嘛來我這邊？」

五味子抬眼，他有些忍不住淚花，一把把五穆青抱著。一旁同樣熬了幾夜的翱翔把熱水端來。

「老爹，先墊一下胃。」

「什麼情況？」五穆青剛醒，還是蒙的。「肖戰呢？」

「他在門外。不敢進來。」

「叫他進來，你們還想伺候我，可別把我整沒咯。」五穆青撐起身子。

翱翔出去叫人，發現原本一直站在房門外的肖戰已經消失不見。

「戰哥呢？」翱翔問一旁的保鏢。

「戰哥說他出去抽根煙。」

翱翔直覺不妙，「戰哥知道老爹醒了嗎？」

「知道！他剛剛聽見老闆的聲音了。老闆醒了，大家都高興！」

「壞了！」

果不其然，翱翔沿著走廊找肖戰。一路沒有人影。

最後在醫院門口發現了肖戰，翱翔喊：老爹要見你！

只是肖戰頭也不回地上了一輛漆黑的跑車。

翱翔追，追不上。他只能看著肖戰越來越遠，像是再也找不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