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臾牽著白天天站在最後，隨著前面的人一點點地往前挪，俊美的臉在月光下變得有些朦朧，白天天看著他的神情，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快半個時辰了，可是對方的臉上絲毫不見不耐煩的神情。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皓月也已經升到了兩人的頭頂，封天臾前面的女子拿著花轉身離開後，院子里就只剩下了老和尚和他們兩個。

有著裂縫的木桌上靜靜地躺著最後兩朵花，一紅一白，在月光下，顯得妖異而又和諧。

「你來了。」老和尚微微仰頭看著面前的人，被歲月雕刻的臉上帶著無悲無喜的神情，蒼老的眼裡有著佛家人的慈悲與憐憫。

「緣空大師。」封天臾鬆開握著白天天的手，雙手合十，對著眼前的和尚行了一禮。

緣空看著他，嘴角有著淡淡的笑意，在看到他身後站著的白天天時，眼裡有著讓人看不懂的光芒，似欣慰又似擔憂。

「你找到了。」緣空將目光放回男人身上，許久之後緩緩地開了口。

封天臾沒有說話，只是回頭看了身後的人一眼，然後又轉過頭看著面前的人。

「施主的路，老衲也只能指引到此了，以後，自會有人幫你，」緣空雙手撐住桌子站了起來，拍了拍微皺的僧袍後，掛著佛珠的手拿起桌上的花遞給了兩人。

白天天看著面前那株紅的鮮艷的花朵，下意識地抬頭看著眼前的和尚。

緣空什麼也沒有說，一雙彷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白天天猶豫著伸出了手，接過對方手裡的花朵。

「施主的今後，是福是劫，就全看施主個人的造化了，老衲這裡有一句話送給施主，萬物皆虛假，唯有心的聲音，永遠不會騙人。」

緣空看著眼前的人，一字一句緩緩地開了口，然後在對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顫顫巍巍地向前走去，踏著長滿青苔的石階一步一步地進了屋。

白天天看著那抹灰白的衣角消失在門後，然後低頭看著手裡的花，臉上的神情有些迷茫。

「走了。」身後的男人走上前，聲音低沉清冽，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溫柔。

白天天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地出了古廟，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在走到橋上的時候，白天天停下了腳步。

察覺到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封天臾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身後的人，漆黑的眼裡帶著淡淡地詢問。

「我有事想同你說。」白天天看著離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的男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一樣，看著男人開了口。

緣空大師的話一直在他耳邊迴響，白天天聽不懂那麼深奧的東西，但是他還是知道大師想說什麼，跟著自己的心走。

「我……我沒有喜歡過人，」白天天慢慢地開了口，聲音又輕又緩，眼神帶著微微的迷茫，他的神情有些糾結，像是在考慮怎樣才能將話說清楚。

「……我也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你對我好，我有些害怕，你說你喜歡我，我也害怕……我害怕我不能喜歡你，這樣對你來說不公平……」

封天臾看著他，嘴角一直掛著的笑意慢慢地淡了下來，最後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白天天一口打斷。

「你先別說話！讓我說！」白天天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