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的思緒，還停留在那個被車撞飛的瞬間，以及周圍迅速圍滿的人群。嘈雜的聲音。

「……」

好吵啊。

像是無法思考一般，所有的想法都被放緩了不止一倍。安言覺得這樣的圍觀，這樣的指指點點，這樣的閑言碎語也忒吵了點。

想說話卻張不開嘴。

……要死。

只感覺自己的額間涼涼的，開了個口的額角正一股股的往下淌血，似乎是熱的，但手腳卻泛著涼意。

安言覺得自己越來越冷，似乎是這樣的吧，也許是自己快要死掉了，才會出現這樣的錯覺。

就這樣吧。

嘈雜的聲音越來越朦朧，像是音響落入水中的沉悶壓抑。安言覺得自己越來越輕鬆。

驟然間的飄忽不定。

眼前也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黑。

安言失去生命特徵前，還不忘想著：這樣死了也挺好的，至少這個月不用再愁房租怎麼交了。

……

【叮！成功綁定宿主！】

清脆的機械音迅速響起，安言一睜眼，就是躺在這個空蕩盪的空間里，滿臉的一言難盡。

【已檢測到宿主的心情為：「微微感傷」，正在調整初次認識介紹……調整成功！】

這機械音似乎是在空間里響起的，又似乎是在自己的腦海里。像是水波一般，一圈圈的，帶著迴音。

如同無數小說的開頭一般，喜滋滋的湊上來介紹自己。然後自己再滿臉冷漠，眼中帶著三分涼薄，七分的漫不經心回絕。

「沒興趣。」

別說，挺智/障的。

安言如是想著。

【宿主想的什麼，本系統都通通都知道啦！】

機械音有些氣急敗壞的喊著，聲音尖銳的像是用爪子在黑板上劃，發出吱吱的聲音。

總之就是兩個字，難聽。

安言被這聲音吵得，沒了自我頹廢的想法，徹底地從方才的死亡中清醒過來。

【親愛的宿主，您好！我是您的隨身系統003！您被選定為擬定者！擬定各個界面的結局！少年，加入我們，一起拯救世界吧！】

坐直起身子，下意識的抬手，在自己的額角上摸了下，只覺額角光滑一片。安言有些不可置信的反覆摸了好幾遍，終於確定了自己的額角沒被車撞的凹了進去。

對於系統的話充耳不聞。

【少年，請問你有在認真聽我講話嗎？！】

「抱歉，沒有。」

安言放下手，皺著眉頭有些不爽的開口：「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

感情這貨一直沒有在聽本系統講話是吧？！

本系統生氣了！

哄不好的那種！

【如您所想，您已經出了車禍去世了，現在，這個空間，是您的暫時停留處。那麼，少年。】

即使很生氣，系統依舊盡職盡責的說明原因。系統頓了頓，猛的「叮」了一聲，抑揚頓挫的揚聲問著。

【少年，你想去各個界面，完成任務，走向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嗎？】

一頓，安言眯了下眸子。

「我為什麼非要聽你的話，去完成任務？」重新躺回地上，自然散開的髮絲，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我對白富美沒有興趣，對於人生巔峰也沒有任何的興趣，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任何用處，為什麼我還要去做毫無意義的求生任務？」

【……】

是誰說的這個人是軟柿子？！

誰說的？！

聽聽，這是一個正常的人該對本系統說的話嗎？

【少年，我們福利很好的。】

系統依舊試圖誘惑安言。

「不管。」

安言不動。

【我們提供各種金手指，各種種馬劇情，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們爽不了的劇情，只要擁有了本系統！你就相當於擁有了……呃……為所欲為！】

「哦，不感興趣。」

安言有些不耐煩的嘖了一聲，滿臉不爽，對於系統的嫌棄簡直是，都溢出來了。

直接將系統的小心心擊的碎碎的。

這他媽要本系統怎麼搞？

啊？

至於嗎？少年！你不就是經歷了一場車禍嗎？至於這麼消極嗎？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啊！！！

等等……瞧瞧我發現了什麼把柄？

【只要少年你答應，我們就可以讓你的白月光遠離病痛折磨哦！】

安言果然如系統預料，稍稍提了些許的興緻，挑了挑眉：「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本系統像是那麼沒有統德的系統嗎？！】

系統高調的音調彰顯著自己不願被他人誤會的尊嚴，卻在下一秒，迅速的降低了。

【只不過，容本系統在這裡提醒你一句，這需要小小的代價，就是要用他的記憶，來換取。】

「……」

安言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好，我同意。」

【已確定，正在綁定……】

生怕安言反悔，在安言話音落下的一瞬，系統的提示音就迅速響起。伴隨的還有系統音色質的飛躍。

【叮！綁定成功！歡迎來到本系統的系統空間，親愛的宿主，我是系統003，多多指教～】

哦豁，少年音。

安言略略想了下，自動忽視系統調換成少年音的原因，對於這些一向不是很在意。

自然也就直接的表現了出來。

「哦，介紹就不必了，不重要，我需要做什麼？」安言抓了抓頭髮，緩緩問道。

【叮！正在掃描宿主，掃描成功！第一個世界正在查詢……查詢成功！任務界面：修仙。】

「……」

整得還挺像樣。

安言側了側頭，掃了眼四周，隨意問著：「我說，是什麼世界無所謂，這個地方空蕩盪的，不覺得很奇怪嗎？」

【檢測到宿主的嫌棄，正在更換系統空間，更換成功！請宿主五星好評哦！】

安言看著眼前的一切迅速的換成了豪華別墅，而自己的位置由地面轉換成客廳沙發，只覺得自己的三觀被刷的嘩嘩響。

這簡直，前一秒還在車禍現場，後一秒就有一個沙雕系統為自己服務？！

但是，自己居然覺得還挺爽？

【叮！宿主，請問，我已完成了你的要求，是否進入界面完成任務？】

「嗯。」

安言緩緩閉上眼睛，稍稍向後，靠到了沙發的背，感嘆的長長呼了口氣。

【叮！進入修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