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之後，冷落晗和玄胥並沒有急著回北定王府。玄胥提出到梨落河走走，冷落晗也沒有反對。

「今日小羽的表現有些出乎預料，你難道就不好奇她是誰嗎？」

冷落晗轉頭看了一眼站在樹下的小羽，回過頭來對玄胥說：「怎麼可能會不好奇呢？但是她不說，我又有什麼辦法。況且，知不知道，對於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

「嗯，我這幾日讓人留意了她的一舉一動。她留在這北定王府，好像並不是為了什麼。更奇怪的是，我查到的和她的身世一般無二。不過，可以確認的是，她不會傷害你。」玄胥說道。

冷落晗聽到這話，突兀地笑出聲，「這樣也好，我也多了個貼身保鏢，不是嗎？」冷落晗抬頭看著玄胥，眼裡是小女孩的狡黠。

對於送上門的保鏢，她可是來者不拒。

「呵！」玄胥淺笑出聲，看到冷落晗這個樣子，他真想抬手摸摸冷落晗的頭。

這麼想，玄胥也這麼做了。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搭在了冷落晗的頭上。

玄胥也不再多想，輕輕地磨蹭著冷落晗的頭髮。笑道：「是，看來還是我們王妃聰明啊，懂得利用人才。」

聽到玄胥的誇獎，冷落晗感到心裡很高興。她任由玄胥摸她的頭，餘光看著玄胥。

他們這樣，好像在談戀愛，可是他們明明已經成親了。冷落晗的腦海里浮現出以前學校里那些情侶在一起的畫面，跟此刻一模一樣。

要是換在以前，冷落晗打死也不會相信她會和一個男人有這麼親密的舉動。

從一個不懂愛的年紀，冷落晗真的感謝上天，讓自己遇見了玄胥。

就好像，她前半生所受的苦，都是在為遇見玄胥做準備。他這麼優秀，她也要爭取配得上他。

站在遠處的小羽，滿眼驚訝地看著冷落晗和玄胥的舉動。她就算再怎麼孤陋寡聞，也知道北定王是出了名的高冷。

這幾日待在北定王府，她也看出玄胥對冷落晗很好，但是總感覺有些相敬如賓。她還以為，玄胥不愛冷落晗。

如今看到這番情景，她才知道，原來有些愛微不足道，總是出現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有些愛，不用整天掛在嘴邊。

你愛他，他也愛你，這已經足矣。

想到這，小羽忽然覺得眼眶濕潤濕潤的。為了不讓眼淚流下來，小羽微微抬頭看著藍天。

感覺到臉上冰冰涼涼的，小羽嘴角扯出一抹凄涼的笑。她哭了，她這是有多久沒哭過了，久到她自己都不記得。

小羽目光渙散，遙望遠方，一個人沉浸在了回憶里。她還記得，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想不想變厲害，想不想把那些欺負你的人踩在腳下。跟我走吧，我會讓你過得更好。」

那時她還是一個天真的小姑娘，聽到能變厲害，自然是滿心歡喜。她揮舞著她的小拳頭，做了幾個打人的姿勢，說：「我跟你走，我要把那些欺負過我的人踩在腳下，我要把他們全部打趴下。」

「呵！」他目光含笑，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姑娘。

小羽看著他的笑臉，不知不覺地看痴了。她還不知道，這世間居然會有笑起來這麼好看的男生。

只是一眼，她便墜入了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那年，她六歲，他十一歲。

冷落晗和玄胥也沒在走動，而是站在江邊。忽然想起秋十三，冷落晗擔心地問：「玄胥，你有沒有慕流月的消息。自從醉鄉樓那日，他和秋十三便不見了蹤影。我擔心……」

擔心什麼，冷落晗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擔心秋十三遇到危險，還是擔心慕流月傷害她？又或許是她最不願意的，她真的愛上看慕流月。

玄胥伸出長臂，攬住冷落晗的肩膀，說：「你放心，慕流月那傢伙雖然看起來沒個正經，但是他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可……」冷落晗還是擔心。

玄胥把冷落晗攬得緊了一些，笑道：「我發現你對慕流月那傢伙，似乎有些偏見。」

「嗯。」冷落晗點頭，她也不否認玄胥說的這句話。她對慕流月，何止是偏見，簡直都快升溫成是敵意了。

對於冷落晗這樣的大膽承認，玄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過做了這麼多年的兄弟，他也應該為慕流月小小的解釋一番。

「慕流月那傢伙其實挺好的，你為什麼對他有偏見。」玄胥想不通，按理說這冷落晗和慕流月見面都還沒有三次，冷落晗是從何討厭慕流月的。

「因為，他看起來像一個風流人物，像一個浪子。這也不是我討厭他的根本原因，我討厭他的原因是，他既然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為什麼還要去招惹秋十三，讓秋十三愛上了他，還讓秋十三傷了心。」

一說到慕流月，冷落晗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她認定了秋十三是她的朋友，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玄胥沒想到冷落晗討厭慕流月，會是這個原因。看來冷落晗對慕流月的誤解很大，「你對慕流月的偏見太大了，其實慕流月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是有原因的。」

「慕流月的爹也是一個很風流的人，慕流月從小就經常看到他的爹和不同的女人曖昧不清。他也親眼看到他的娘意志一點一點地消沉，最後親眼目睹他的娘上吊自殺。慕流月從那時候起，就開始恨他的爹。作為慕府唯一的一個男丁，慕流月決心報復他的爹。而第一步，就是毀了他自己。」

「所以他就開始花天酒地，不學無術，欺騙別人的心。我承認他的遭遇值得同情，可是他這種自暴自棄的方法，我不贊同。恐怕現在的慕流月，都已經找不回當初的自己了。現在的他，不值得任何人原諒。」冷落晗順理成章地接過玄胥的話，說出的話依舊很生硬。

玄胥也沒再說話，只是在心裡微微嘆息。兄弟，不是我不幫你解釋，而是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