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位？」魏無羨擰著眉想了一下這個詞的含義，「江叔叔不幹了？」

「……」江澄比較佩服魏無羨這個簡單粗暴的說法，可能是之前想了太多亂七八糟的事，現在再和魏無羨扯有些頭疼，無奈道，「可以這麼說吧，我要接我父親的位置。」

「江叔叔為什麼突然要退位啊？」

「江氏有些事……我不便給你講。」

魏無羨瞭然地沒有繼續往下問，他自然清楚這些大集團換位的箇中原因是不便不參與其中的人知道的。至於魏無羨去接江澄的位置，也不是想讓魏無羨接觸太私密的事，他能做的，只是輔佐江澄而已。

之前為了打消虞紫鳶的防備之心，魏無羨他立下字據：不會接觸江氏機密的內容。如果去江氏任職，也是以輔助為主，所有觸及江氏核心的都不會去窺探。而且就算去其他公司任職，也永遠不會和江氏為敵。

這個像立誓一樣的字據，說來是過分的。不過虞紫鳶讓魏無羨這麼做，是有她的原因的。魏無羨的學習能力，實在是讓她覺得恐怖。

魏無羨從國小到高中，看他表面上一副弔兒郎當、遊手好閒的樣子，實際上他上國中的時候就用課餘時間就把高中的課程修的差不多了。而且不是那種天天趴在書桌前，特別努力學習，他僅僅只是挑了睡前的空餘時間。

就是這樣，他還是以當時的高中學校第一的成績考進了大學。魏無羨當時就已經察覺到了虞紫鳶對他的防備，所以他毅然決然得放棄了去那個大學最好的專業——商學院，而選擇了不被重視的計算機專業。

很多知情的人都覺得魏無羨這麼做不值得，他明明可以去其他公司，有著更好的發展空間。可是他還是選擇留在的江氏，一直輔佐著江澄。

原因大抵就是，那多年江家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的養育之恩，以及當年因為魏無羨的舉動犧牲的那麼多的江家人。

九月，褪去了盛夏的燥熱，晚風帶來了多月不見的清涼。

「藍湛和你說什麼了啊？」醫院雖然離江氏大樓有點遠，不過看來魏無羨和江澄都不願意打車，沿著人行道一前一後慢悠悠地走著。

「沒什麼，江氏近況罷了。」江澄的思緒有些無法集中，目光有些渙散，邊走邊漫無目的得四下看著。

「江氏近況？這麼告訴他好嗎？他可是藍氏的人啊。」魏無羨走上前把江澄擠到人行道裡面，注意著沿途來往的車輛。免得江澄還沒上任，又接著再出了事。

「沒關係，藍忘機他不會拿這些當把柄的。」

「喲呵，你難得這麼相信他啊！」

江澄給魏無羨翻了個白眼，「我有說過不相信他嗎？畢竟……」

「畢竟什麼？」魏無羨雙手背在腦後，跳到江澄前面，邊退邊走。一臉一副我懂的的樣子，揶揄道，「難不成你和他有一腿！」

「誰和他有一腿了！」江澄一把把魏無羨扯了回來，惡狠狠道，「你好好走路行不行！」

「好好好，沒有就沒有嘛，凶什麼凶啊。」

「……」

「喲怎麼不說話了，難不成是真的有一腿？」

「……」

「哇你不理我！扎心了！」

「你煩不煩！安安靜靜得走路不行啊！」

「又凶……」

「你！」

「不說了不說了，我閉嘴我閉嘴。」

「……」

「那去夜市吃小龍蝦嗎？」

「我！你！……走！吃！怎麼不吃！」

「走走走，吃小龍蝦去咯！」

一個月後。

自從江楓眠半個月前把位置轉交給江澄後，江氏的現狀突然急轉而下。海外市場幾乎縮水了近百分之三十，國內市場也不停得和其他集團有著衝突。而股東們不滿與江楓眠這突兀的行為，大多都在觀望，怕是在等著江氏倒閉然後狠狠撈最後一把。

而同江氏內外部的雞飛狗跳不同，魏無羨和江澄倒是異常得平靜，甚至還在總裁辦公室里下起了五子棋。

「你就不能拖別人下嗎！」在第三十次被魏無羨從辦公桌上拖下來下五子棋之後，江澄終於忍不住怒了，「再不行你去打遊戲也成，江氏的電腦任你挑，消停會兒行不行！」

「哎呀，再陪我下這最後一盤。再說了，這幾天你不都不讓我出去瞎溜達嗎，我怎麼找別人下啊」魏無羨一邊說著，一邊把棋盤和棋子擺好，樂呵呵地坐到了江澄對面。拿黑棋，下了先手。

這半個月江澄再三警告魏無羨不準去江氏其他地方瞎溜達，就連這副五子棋還是他偷偷摸到樓下小商店買的。玩得多了，棋盤的線都有些褪色。

魏無羨和江澄這種足不出戶的行為，給江氏上下帶來了極大的危機感。跳槽的跳槽，辭職的辭職，搗亂的搗亂。甚至公司內外還流傳起了，什麼「江氏不行了，魏無羨和江澄在準備攬錢逃走」的謠言。

他們倆也都當做沒看見，外面亂外面的，他們忙他們的。

「你說我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好？」魏無羨被江澄的棋堵了又堵，差點還被江澄來了個反打。

「有什麼不好，我們調江氏的股市，回收海外市場的資金，不就是為了這樣麼。廣撒網，多撈魚。」

江澄和魏無羨下棋，一般都是分不出勝負的。最後把棋盤下滿，棋子用完，就和局了。簡單的五子棋被這兩人下出了圍棋的氣勢，不過就算這樣，魏無羨還是會樂此不疲得找江澄下棋。

「昨天又有一批人辭職，你都不管管。老員工也有來抗議的。」

棋盤又快下滿了，魏無羨把棋子一推，表示和局了，背靠著椅背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信任江氏的不會因為這點動蕩就騷動，反倒是那些蛀蟲比較喜歡當這個跳樑小丑。」江澄也有些累了，靠著椅背，閉著眼休息。最近一直熬夜強行秘密下調江氏的股市，讓他有些吃不消。

「多久收網？」

「不急，再等兩天。是蟲是龍，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