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在沒被成思華反咬之前信任他，他怎麼讓你信任的？」藍忘機的詢問有如抽絲剝繭，一層一層地深入到了事情的最深處。

不知道是不是疼痛間咬到了舌頭或者是口腔里其他的什麼地方，白成邊說話嘴角已經開始冒血沫，聲音顫抖，「溫……溫晁，會定期給我……給我打電話彙報。」

「溫晁他知道嗎？」

「他不知道，他只是……只是以為那些都是我安排的，所……所以他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只……只是定期給我彙報魏無羨的消息。成思華他……他反悔之後我也不敢向……向溫晁透露這件事，只有像往常……往常一樣問溫晁問題。」

「魏無羨現在怎麼了？」

「前天給我打了電話，魏……魏無羨傷口發炎了，已經……已經發燒了兩天了……」

聽到這兒江澄坐不住了，「你們都不給治療的嗎！」

「是我管的我……我當然會治療！」反正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反抗什麼的都沒用了，白成索性放開了說，「現在是成思華那個狗東西在管，監視魏無羨他們的都是成思華從國外弄回來的人，都……都是一群練家子。反正……反正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把魏無羨完完整整地還給你們！」

「你什麼意思？」藍忘機的語氣越發得冷硬了，就像是想把白成拆骨入腹。

「我當初想的是，從你們那兒撈到好處我就放人，撈……撈不到我就撕票……」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白成的聲音明顯低了下來，看了看兩人的臉色才敢繼續說下去，「但是成思華的打算，是不管有沒有從你們那兒撈到好處，最後都會……」

白成說到這兒就噤了聲，眼神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地下室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並不算清新的空氣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你和溫晁，怎麼聯繫的？」良久，藍忘機才開了口，眼角有些發紅。

「他會打電話到我的手機上，但是我打過去就是關機了，他下次打電話過來應該是明天。哦對了！溫晁的手機是我給的，當初我怕溫晁他臨時給我反悔，我就讓人在溫晁的手機里裝了定位，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

「怎麼查定位？」

「溫晁打電話過來用電腦就可以查了，我當時也是請別人設置的，具體的……我不會……沒有試過……」

「你自己設置的東西自己不會用？」江澄知道白成蠢，但是不知道他居然能蠢成這樣。

「我以為事情會在我的掌控之中，誰知道……」

「手機在那兒？」

「我外套的里兜里。」

江澄一把將白成翻了過來，伸手進白成衣服里掏出了手機，然後扯過白成的手指解了鎖，並取消了手機的指紋，。江澄吩咐了人看好白成之後，便和藍忘機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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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用這種東洗的人很少，多半是重國外的早人設置的，也難怪那隻蠢豬紙己不會用。」薛洋嘴角含了一顆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江澄皺著眉看著薛洋電腦熒幕上跳動的QQ圖標。

「你們國外傭兵團也用QQ？」

薛洋給他翻了個白眼，無奈道，「這隻是個偽裝而已，誰說這是QQ啦。」

點開圖標，江澄才發現這原來是個大型的交易網站，圖標跳動的原因是因為有新的懸賞發布了。

薛洋從首頁買了一個命名叫「wiretap」的程式，正巧這時藍忘機抱著一個紙箱從推開了房門。

「『wiretap』竊聽？這能有用嗎？」對於江澄來說，有關於計算機的一些中低階級的操作他還是精通的，可是涉及到更高級的程式他就一竅不通了。

「光這個程式當然沒有，要配合這台設備才行。」薛洋和藍忘機一起把藍忘機帶回來的東西拆封組裝，忙活了大半天才收拾完。

「這是什麼？」

「一個信號處理的裝備，聯通電腦用程式把處理過的信號再進行處理，就能得到定位了。」

三人收拾完，把東西搬到了地下室，等著溫晁打電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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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側身躺在一架和周圍破敗環境完全不相符的潔白病床上，靠著魏無羨腰側傷口的床單上染了橙黃色的液體還混雜著星星點點的血紅色。

魏無羨不知道自己被關在這兒已經是第幾天了，本來還想透過他們給自己送飯的間隔來計算時間，可是魏無羨醒了他們給魏無羨換完繃帶，帶他上完廁所吃完東西就又會把他打暈過去。這樣醒來被打暈，醒來被打暈，重複三四次魏無羨出門都快找不著北了更別說計算自己被關幾天了。

郊區的環境潮濕而且細菌多，而且關魏無羨的地方更是不通風，他們給魏無羨傷口的治療僅限於換換繃帶拿酒精消消毒。之前魏無羨因為這件事和他們叨叨過幾句，後來被他們威脅再廢話就往他傷口上撒鹽之後，魏無羨就不敢再扯這件事了。不妥善的處理加上惡劣的環境，再加上那不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飯菜，這麼一來二去，魏無羨的傷口成功地化膿發炎了。

魏無羨發燒的前兩天還有意識，冒著傷口撒鹽的風險嚷嚷了幾句，誰知道他們只是給魏無羨找了一架潔白無比的病床讓他躺著發燒，然後就沒再管他了。魏無羨開始還打算找人交涉一下，在發現除了給他喂飯的人和溫晁會說中文以外，其他的人都說他一個字都聽不懂的不知道哪國的語言，然後他就放棄了，安安生生地躺著發燒。

發燒之後他們給魏無羨恢復了規律的一日三餐，而且沒有在打暈他，估摸著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而魏無羨的神智也不是那麼清楚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魏無羨耳朵里嗡鳴著如雷鳴般的心跳，他已經很不對勁了，精神衰弱到已經能很清楚地聽見自己過快的心跳聲。一閉眼，眼前都是如萬花筒般的色彩，他這兩天一直處於精神渙散的狀態，都分不清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沒有。

他眯著眼，努力在自己腦海中想像出一個人形。

「藍湛我……還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