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薑湯，吃完了晚飯，曉星塵早早將薛洋推進了被窩裡，阿箐坐在火爐旁等著曉星塵給自己拿吃飯前埋進爐灰里的紅薯。寒毒入體，縱使薛洋逼出得再多，體內還是會有餘毒。本來被窩裡被曉星塵提前用手爐暖了暖，薛洋再怎麼睡還是覺得手腳冰涼，他翻過身來，盯著曉星塵的背影的發獃。

「睡不著？」待薛洋回過神來，曉星塵已經拿著一個剝好的紅薯坐在床邊，伸出另一隻手向薛洋的額頭覆去。

冰涼的額頭上貼上了一隻幹燥暖和的手，薛洋眯著眼，心情愉悅。

「好多了，若是再不好我只得用內力幫你把寒毒逼出來了。」

「不睡了，坐會兒。」薛洋坐起身來，從曉星塵手中接過了紅薯，邊吃邊道，「明天還出門嗎？我隨你一同。」

曉星塵笑著搖了搖頭，「不出了，你現在這副身子，經不起大雪天的折騰。我明天就去莊裡大夫哪兒給你拿點藥，阿箐和我一起就可以了。你好好休息。」

阿箐手裡捧了個冒著熱氣的紅薯撲了過來，「看我多好，明天還要大雪天的給你找藥。」

「誰要你找啊？你不過就是個小跟屁蟲！」

「我去了就代表我給你找藥了！你還不好好韓感謝感謝我！」

「誰說的你去了就代表給我找藥了！」

「我說的！」

「你說的算個什麼！」

「道長！你看他！」

「好啦好啦，你倆什麼事都能吵。」

「死丫頭！吵不過就叫道長！」

「略略略，有本事你也叫啊！」

阿箐本想等著曉星塵再給她燒幾個紅薯，可惜和薛洋鬧得累了，最終還沒等紅薯燒好，自己先撐不住睡了。

剩下薛洋和曉星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夜色漸漸深了，外面的風雪聲也小了許多。

「道長不睡？」

坐在火爐旁的曉星塵翻動著爐火，不時向裡面加些柴禾。

「不了，你身中寒毒，今夜爐火不能斷，我得看著。」

「那不如道長你同我一起睡，這爐火哪能比得了人的體溫。」薛洋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許緊張，不過曉星塵倒是沒發現什麼，思索片刻覺得薛洋言之有理，便抱著自己被褥睡在了薛洋身旁。

「還冷嗎？」曉星塵聽著薛洋的呼吸有些不穩，擔憂道，「要不要我再靠過去一些。」

聽見曉星塵這麼說，薛洋的呼吸越發凌亂了起來，努力壓制著自己內心的情緒，強裝鎮定道，「嗯，還是有些冷，道長靠過來一些吧。」

曉星塵這麼一靠過來，兩人幾乎肩碰著肩。

「還冷嗎？」

除了屋子中央的火爐冒出來的一點點光亮，周圍一片漆黑。薛洋偏過頭努力辨認著曉星塵的側臉，呼吸都忍不住放輕。

「不冷了，很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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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窗外的寒風不僅沒有停歇，反而就著濃重的夜色越發猖獗了起來。薛洋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符紙晃晃悠悠地飄進了屋子中央的火爐口裡，「騰」得一下燃燒了起來。不大的屋子被在火爐口跳躍的火焰照亮，窗邊擺著一個用冰雕成的小狐狸，被火光映得有些發紅。

屋子裡終於暖和了起來，窗邊的小狐狸卻漸漸融化了，融水順著牆邊滴在地上。

「化了，明天去弄一個化不掉的。」

薛洋躺了回去，偏過頭看著旁邊枕頭上的一個小小的鎖靈囊。

「道長……義城的冬天……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