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天在看什麼？」

自從能懂聯盟通用語後，顧昂這幾天就一門心思地扎進了海涅的書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吃飯都要捧著本書，邊看還要邊自言自語嘀咕。

一塊紅燒排骨被夾進顧昂碗里，海涅往顧昂那邊瞄了一眼，心下不爽。

早出晚歸好幾天才換得這兩天能提前下班，好不容易給顧昂做頓飯，居然連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早知道就不給他買那麼多書回來，那一屋子的書，豈不是……

海·失寵怨書·涅。

「一些基礎常識什麼的。」顧昂把書扣在一旁，沖海涅一笑，「還是多了解些好，免得又出上次那樣的意外。」

我倒是寧願多出幾次。

海涅心裡這麼想著，話說出口又是另一番意味，「還行吧，嘴巴挺軟的。」

說完還意猶未盡地咂吧了一下嘴。

？康狄涅格將軍你怎麼跟個流氓一樣？

顧昂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回什麼，只得紅著張臉低頭扒飯，眼見著海涅似乎不打算把這個話題再進行下去，這才問道，「我不用學通用語怎麼寫什麼的嗎？」

「學一些到還好，以後有簽字的話也方便。不過你平時上網的話系統會自動把你輸進去的文字轉換成通用語，這你不懂擔心。」在軍隊中養成的習慣，海涅用餐的速度一向很快，一般等顧昂細嚼慢咽吃完五分之三，他就已經在等著收拾碗碟洗碗了。

「唔……」顧昂咬著筷子，有些難為情，「其實微腦我還不知道怎麼用，就簡單的會一些，再複雜的我不大敢亂碰。」

使用高科技產品，必要的時候是要向說明書屈服的。

「書房左邊書架從下往上數第五列都是一些日常用具的操縱指南。」

「那些東西海涅也有不會用的嗎？」

「嚴格來說基本沒有。」

「那你備那麼多基礎知識和操縱指南幹嘛？」

這幾天光各種領域的基礎知識書目，顧昂都翻出來了不下百本，這次只是書房裡的一個書架上翻出來的。豎列四縱的通頂書架，他才堪堪翻完一個，還只是粗略看完了書名。

「我……收藏癖。」海涅語塞，生怕顧昂再問些什麼他現在不好回答的問題，便催他來，「稍微快一點，我趁睡前教你一些微腦的操作。」

飯後在海涅的教導之下，顧昂順利地找到了微腦的娛樂板塊，趁睡前的一段時間好好地探索了一下。

娛樂板塊的分類很細，顧昂試聽了一下星際聯盟的音樂，在發覺自己對於這裡的樂理狗屁不通後，轉戰去了遊戲區。然而僅靠微腦的全息投影，根本玩不了玩家互動式的大型線上遊戲，充其量就是一些簡單益智的小遊戲，顧昂隨意點幾個玩了一會兒就失去樂趣。

對滴，是失去了樂趣，這幾天光看書沒有遊戲打的生活太太太枯燥。這莊園早在回來第一天就靠著微腦的地圖走了遍，海涅又忙，又不可能讓他陪著出門轉轉。

「手機真的修不好嗎？」顧昂癱在沙發上，面容憔悴地看著電視機里蹦來跳去的一群小孩兒。

親子益智，又是益智。話說這裡的大家居然還看這種平板式的電視節目嗎？難道不應該有什麼VR電視？3、4、5、6、7、8D的電影？

「想打遊戲？」估摸著顧昂的新鮮期也快結束，沒有什麼新玩意兒也該是到無聊的時候。他腦子裡幾根筋，無聊的時候哪根筋跳地最高，海涅再清楚不過了。

「嗯。」顧昂狂點頭，一臉希冀地看著海涅，就等著他這句話了。

「想試試神經接駁？」

「嗯嗯嗯！！」

說起神經接駁，就不得不說到虛擬意域。虛擬意域伴隨著神經接駁這個概念的出現而出現，虛擬意域就是意識所存在的虛擬現實。它可以是私人的，可以在自己腦內構建一片虛擬現實；也可以是公開的，可以透過拓展意域將思維接入網路，在公共網路意域上進行活動。

無論是虛擬意域的構造，還是拓展意域接入網路，都需要神經接駁裝置的參與。所謂神經接駁，是依靠神經接駁裝置進行意識讀取，進而再選擇登入虛擬意域的類睡眠模式還是就處於人機交互的清醒模式。

神經接駁這個詞，這幾天無論是與其他人交流談話還是閱讀書籍，出現的頻率都極高。雖然翻過有記錄這方面知識的文章書籍，但是大多都是一些專業名詞，這個專業名詞之中又會有不懂的名詞，一查解釋就又出現了不認識的名詞。與其如此循環往複最終陷入死胡同，不如深入貫徹落實一下實踐出真知這個方針。

緊盼慢盼，終於盼來了海涅的金口玉言。

「那你今晚好好睡覺，我明天就拿神經接駁裝置回來教你用。」

海涅關了電視，上前拍拍顧昂的腦袋，月牙般彎起的眼睛中透出一點寒光，在他耳邊低聲道，「再讓我逮著你熬夜……」

「我錯了！」

對方嘴中呵出的熱氣輕輕地打在耳朵上，顧昂脖子一縮，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他一向不經逗，稍微一親密點或者說點什麼亂七八糟的話，立馬就要變成鴕鳥把腦袋往土裡埋。

海涅走後，在睡前顧昂依依不捨地把微腦從自己手腕上取了下來關機放在一旁。他這幾天一熬夜就被海涅抓包。海涅就像以前高中班的班導一樣，每次一來就能準確無誤地抓住顧昂在偷摸玩微腦。他好像被家長管很嚴的小孩兒，還被家長威脅今天再熬夜明天就不給遊戲玩。

顧昂好慘一男的。

次日下午五點，提前告假下班的海涅如約給顧昂帶回來了神經接駁裝置——像是那種連在一起的藍牙耳機，不過要寬重一些，兩邊末端的形狀像是展開的翅膀。

顧昂這一頓晚飯破天荒得吃飛快，居然和海涅的速度不相上下，吃完還乖巧地攬下洗碗的責任。

「這個要怎麼用？」顧昂被海涅帶到露天陽台，仰面躺在柔軟的躺椅里。

天氣正好，不冷不熱。兩輪彎月掛得很高，交相輝映。繁星熠熠，如同在黑色絨布上撒了一把碎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