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海涅把手握成拳放在嘴下輕咳了兩聲，一邊觀察顧昂的反應一遍拖長聲音道：「但是——」

果然顧昂目光熠熠地抬起頭了，滿臉希冀地看著海涅，嘴角的喜悅壓了又壓，「但是？」

「要是我幫你一些的話，這就另當別論了。」

「真的？」

顧昂眨眨眼。

「真的。」

海涅也眨眨眼。

「說不定還能去星河電競館打——決——賽——」

「！！！」顧昂眼中地驚喜激烈地閃爍了兩秒，然後又迅速地熄滅了，再次恢復到了哭喪臉的可憐模樣，「我又沒那個體力。」

海涅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笑眯眯的搬來一旁的電子日曆，粗略估計完時間，胸有成竹道：「尖峰大獎賽的開賽時間在12月20號，距離現在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配合每天我給你安排的訓練計劃，再加上一些我的遊戲技巧，怎麼說也比自己摸索來的新手厲害。」

「真的？」

顧昂欣喜地眨眨眼。

「真的！」

海涅篤定地也眨眨眼。

「除非高手組團來打單人賽，不然依我分析過的近幾屆的單人賽來看，完全有可能打進決賽。」

「打進決賽？」顧昂滿腹狐疑地一群脖子，「不會吧那麼菜？」

海涅想到翻往屆的決賽視頻，除了少數技術和意識都十分惹眼的選手以外，其他決賽選手的操作怎麼說……尖峰時刻對新手真的是十分寬容友好，單人賽完全是新手的快樂幼兒園。

「是真的那麼菜。」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顧昂拍拍胸口，突然感覺有什麼大事不妙，警惕地拖著凳子向後坐了一些，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不過——」海涅身子前傾，右手支起拖著下巴，狐狸尾巴搖成花，「我有個條件。」

果然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什……什麼條件？」

海涅慢條斯理地從桌下的抽屜拿出一封金色火漆封口的信，推到顧昂身前，風情萬種地給顧昂拋了個媚眼，「年底政府有年終舞會，隨伴我填了你的名字。」

顧昂摸過那個銀色的信封，小心地拆開印有「星際聯盟」的火漆封印，信封里是一張簡潔大氣的邀請函。

——

邀請函

主辦方／邀請方：星際聯盟政府本部

受邀方：顧昂先生

尊敬的顧先生：

在此誠摯邀請您作為康狄涅格將軍的隨伴出席此次舞會，恭迎您的到來。

落款是齒輪狀的深藍色政府印章。

——

簡單明了。

顧昂一眼掃完，表情比剛才得知自己可能過不了預選賽的表情還要難看。雖說被那些大的一個政府這麼禮貌地邀請讓他十分受寵若驚，可是顧昂的注意力全被「舞會」兩個字鎮住了。

「我不會跳舞。」顧昂可憐兮兮地合上邀請函，「真的不會。」

「時間還長，還有一個半月。」海涅意味深長地笑了，「我也可以教你。」

好了，伏筆埋得真長，真正的目的原來在這兒。

「……」

「怎麼樣？」海涅從手邊的盒子里挑出一支精神鎮靜劑叼進嘴裡，優哉游哉地側身坐著，細密纖長的眼睫緩慢地一開一合，「好好考慮考慮？機不可失哦。」

「……」

邀請函的兩邊被攥得發皺，顧昂看看海涅，又看看邀請函，最終目光堅定地落在了面前的比賽筆記上，艱難地從牙縫裡一個一個地擠出字來：「行，我，答，應。」

「真棒。」海涅起身揉揉顧昂的腦袋，一臉的春風得意，「等我晚上回來就給你擬訓練計劃，按著上面的來，有空我會陪你。」

「好……」顧昂的頭一低再低，直到下巴都碰著前胸。

「我去軍部了，中飯威爾會準備。」

「哦……」

海涅拉開門的動作一頓，轉身大步又走了回來。

「你不去軍部嗎？」顧昂看了看蹲在自己椅子前的海涅，慢吞吞地把邀請函揣進兜里。「你就沒有什麼其他說的？」海涅癟著嘴，雙手搭在顧昂的膝蓋上，眨動著深藍色的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牙白！（日語糟糕的意思，用中文音譯過來就是這個）

顧昂深吸一口氣，說話小聲又快速，「注意安全，早點回來。」

「啊？你說什麼我聽不見？」海涅裝聾作啞地把手放到耳邊，大聲又問了一遍，「我——聽——不——見——啊！」

「我說啊！」顧昂抬高聲音，迅速瞥了一眼電子日曆上的時間，附在海涅耳邊時音調一轉，又低又柔，「你要遲到了。」

「行了，我走了。」海涅滿意地捏了一把顧昂軟軟的臉頰肉，捏完又拍了拍，「晚上見。」

「晚上見。」

目送著海涅離開書房，待那扇門完全合攏時，顧昂整個人瞬間在椅子上灘成了一團泥。

幹！

紅暈一直從雙頰蔓延到耳朵尖，連著下垂眼角細細的尾尖也不放過，又暈又染地鋪下一片胭色的羞赧曖昧。

「殺傷力好足！不愧是第一美人大人！」顧昂握緊拳頭，墨色的眼底似有星光浮動，明明是一副面紅耳赤的模樣，此時卻頗有一番別樣的壯志豪情，「我宣布我就是世界第一海涅廚！」

The 宅男的宣誓。

——————

[ Identification code?](識別碼)

陰冷的地下室內，潮濕灰黑的牆面上翻轉出一面漆黑的顯示屏，昏暗燈光映照出一張巨大黑色兜帽遮掩下半張蒼白人臉。

[ What's your identification code?]

毫無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動，聲音就像空谷中反覆回蕩的風聲。

[Confirmed.]

熒幕翻轉，重新露出灰黑的牆面，黑色斗篷籠罩的嬌小身影在原地停頓了兩秒，轉身向來時的入口的鐵門走去。

[ Pin code?](配對碼)

冰冷的電子提示音再次在走近鐵門時響起。

淺色的嘴唇勾起，兜帽下翡翠色的眼瞳異光微閃宛如在幽暗中猝然亮起一團慘白的火。

「Νώε.」

[Confirm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