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潛最終還是坐上了皇位，雖說普通的暗殺基本上已經無法再傷害他了，但同時他也發現，自己的權利基本上被架空的差不多了。

殷家稱帝已經幾百年了，朝廷上少不了世家大族的身影，更別說早就有人在他還沒上位的時候就開始拉攏人脈了，現在他有做的就是把那個牽頭的人抓出來。

可惜那人藏得深，殷潛害怕打草驚蛇，只能在暗中悄悄的調查，然而殷潛登基的時候只有15歲，哪裡是那群老狐狸的對手，於是章瑜秋讓他幹脆將計就計，扮豬吃老虎。

「你越昏庸他們就暴露的越明顯。在你的名聲變壞的時候，那些伸出手來撈東西的人就是我們要除掉的人。」

此後，殷靈公的心情更是琢磨不透，動輒砍頭斬首，打入地牢。

話是這麼說，但是那些被抓起來的人，大多都是一些有弊無利的蛀蟲，但即使如此，在有心人的操縱之下，殷靈公「暴虐殘忍」的名聲還是越傳越廣，越傳越誇張。

百姓難於天子接觸，自然是容易被傳言誤導，但細心之人便可以發現，雖然速度不快，但是貪官的數量越來越少，賦稅越來越輕。

即使處境艱難，即使皇位不穩，即使內憂外患，殷潛始終記得，自己做到這個位子上，是為了什麼。

再說章瑜秋。

當年章瑜秋歲父親離開朝廷的時候，明裡暗裡透露出自己離開其實是殷靈公容不得他的意。幾個十分看好他的老臣還深深的惋惜了一把，感慨世道艱險伴君如伴虎以後輔佐新君怕是不容易。不過他們猶豫再三還是留了下來，畢竟再不易也不能讓殷靈公把這堆攤子給糟蹋了。

正是這些老臣，讓殷靈公在腹背受敵的時候，還有能把國家治理的順風順水。

然而如今兩年過去，老臣們發現，殷靈公雖然脾氣難以捉摸一點之外，該治理的治理，該調查的調查，雖然看起來處處和人做對，但事確實是一點都沒有少做，根本不像外面傳的那樣兇殘。就算是看起來和他做對做的最凶的章瑜秋，儘管每每都露出不耐煩、要發火，想殺了他的神色，把事情一拖再拖，大家都快把事情忘記的時候，不聲不響的把事做了。

這麼一來二去，眾人難免品出來了什麼，但也不說破。當然，至此章瑜秋也多多少少的把東西查清楚了，而暗中的那人也開始著手準備暗殺他了。

和章瑜秋自願站在殷潛的對立面不同，季先是被迫的。

在原先的計劃中，季先本應該陪在殷靈公左右，這樣的話就算有人想來硬的，也得掂量掂量。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噩耗來的猝不及防。

那天晚上，明明都身處帝北，卻不能像當初那樣相聚的三人，約好了地方，準備悄悄的聚一下。

結果還沒聊多久，只聽見遠處傳來一聲巨響，三人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火光接天。

是季家的方向。

兇手是先殺得人後放的火，所以等季先趕回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所有人早已斷氣，上到季老將軍，下到普通奴隸，一個活口都沒有放過。

這場大火原本是沖著季先來的，然而季先僥倖逃過一劫，殷靈公怕他們還會對季先下手，於是直接就把季先發配到漢門去了。

只不過不知怎麼的，明明是殷靈公為了保護季先而做出的舉動，硬生生的被人傳成了殷靈公害怕季先功高蓋主，暗殺不成把他發配到邊疆了。

不過倒是還有一點收穫的。

季老將軍即使年歲已高，武功還是荒廢，雖然最終還是死於他人手下，但死前好歹還是給兇手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再加上季先的及時趕到，把兇手抓了個正著。

「是誰？」祝彌問道。

章瑜秋沉默了一下，看了一眼唐玖，只見唐玖沖他點點頭，直接說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