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燼眼前這個人看似純良但手段厲害的很，和他有過關係的男人絕大多數都要破錢免災，據說他和一個在道上混的男人糾纏不清，兩個人合夥敲詐勒索騙取錢財，見著有些人實在沒錢不是打一頓就是轉手賣給地下黑市場，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輝煌國際這邊勢力複雜，就連警察都不樂意管，齊燼可不想肖忱烽和這個人扯上關係，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誰知道齊燼剛轉出門去就看到了臉色鐵青的肖忱烽。

齊燼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肖忱烽聽到多少他們兩個人的談話，只能打哈哈糊弄過去：「酒都賣完了？業績不錯啊，今天晚上下班後我請你吃烤串去怎麼樣？」

肖忱烽對齊燼這個人第一印象還不錯，起碼人好心善，但接觸了幾天後發現人不僅貪得無厭、摳門，還喜歡耍心機博同情，嘴裡沒有一句能信的話，騙女人騙男人這些事他大概覺得根本無所謂。

「你有父母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就問問你有嗎？」

「當然有，否則我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啊？」

肖忱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想不通為了賺個提成齊燼至於詛咒自己的父母早死嗎？看來眼前的人真的是壞到極點了。

「我原先以為你在這裡做事是迫不得已，我看並非如此，你完全是樂在其中，想賺錢是吧，自己賺去！」肖忱烽將扯下自個兒的領結扔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剛走了兩步後轉頭眼神輕蔑看著齊燼說道，「今晚賣酒的提成夠還你墊付的錢了，剩下的就當是還你的債。」

齊燼在這裡待的時間久了為了保護自己練就了一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眼色技巧，其實他是個暴脾氣，眼見肖忱烽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自己累死累活的將人從從雪地里背回家，現在早死的透透的，那還有機會給自己甩臉色。

齊燼將酒筐一放，一個箭步的衝到了肖忱烽面前，雙手一張將人給攔了下來，怒氣沖沖的開口：「錢你能還的了，那人情呢？我救的是你的命！如果你連知恩圖報都做不到就沒有資格教訓我。」

肖忱烽是氣急了，他見過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周旋於這人之中，但是卻被這傢伙給騙了，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為了錢可以說出那麼無底線的話。

「報恩？你放心，我會的。」

肖忱烽寒著臉從齊燼身邊走過，剩下齊燼一個人和從倉庫里探出頭看好戲的那個男孩兒馮垣。

「碰壁了吧？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馮垣有點幸災樂禍的說道，完全不過正在氣頭上的齊燼，看著對方送了一個白眼過來後又目送對方走遠。

「王八羔子，腦子有坑的東西，傻叉！」齊燼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就搬到了樓上，從電梯里出來的時候他就將所有的情緒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副常用的笑臉。

肖忱烽就穿了一件服務員的衣服站在六樓角落裡，他想看看是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了齊燼這樣的人，晦暗不明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硬是襯托出了一副生人勿進的表情，在他看來子女應該孝順父母，他爸肖振霆將他們三個兒子拉扯長大，沒有再娶過新人，就怕後媽對他們三兄弟不好。

親情對肖忱烽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他不明白齊燼為了騙他連無父無母沒有兄弟姐妹的話也說得出口。

在角落裡肖忱烽看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放空了思維，直到有人不小心撞了他才回神，此時六樓大廳似乎因某種情況陷入了混亂，很多好奇的人都圍了過去，肖忱烽不是愛看熱鬧的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有人叫齊燼的名字。

「你說什麼？裡面的人是齊燼？」

「可不是嘛，讓他整天得瑟，整天不要臉，現在又想裝矜持，川哥是好惹的人嗎？不過也是活該，搶了我們多少客人。」

「客人都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錢都他自己賺，現在活該翻船，老天也有有眼的。」

「真是小賤蹄子，誰的人都敢橫插一杠進來，賺了錢一頓飯都不願意請，反倒是見我們賺了鬧著要吃飯，活該。」

周圍的聲音嘈雜，但是肖忱烽還是聽到了這些談論，他擠進人群中看到齊燼被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人背朝下摁在桌子上，腳踩在齊燼的肩膀處，一手捏著他的臉頰，一手握著一瓶酒就這麼澆了下去。

川哥，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所有人都這麼叫久而久之這也就成了他的名字，齊燼最怕見到的人就是他，川哥不同於其他客人，沒人敢在輝煌國際的地盤上找他們場子里人的麻煩，但是川哥不同，這個場子似乎和他有些關係。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讓你陪著玩兒是看得起你，別以為自個兒有多金貴，得罪老子信不信找人辦了你，嗯？」

齊燼臉頰被川哥捏著被迫張著嘴，烈酒就這麼整個灌了下來，他被嗆著直咳嗽，來不及咽下去的酒都順著脖頸流了下來，他掙扎了半天怎麼都掙脫不開川哥的手，無助的時候眼神一撇正好看到了人群中的肖忱烽。

在他的印象里肖忱烽是個混混，打架應該挺厲害，這個時候他迫切希望對方能站出來為他解圍，但是肖忱烽卻冷著臉站在人群中沒有任何舉動。他看不慣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但是也想給齊燼一點兒教訓，為他曾經說的話負責。

見對方沒有任何舉動，齊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萍水相逢的人不值得為自己以身犯險，何況川哥混黑道，肖烽或許也知道才不敢出手，齊燼沒有怪他，要是換個位置，齊燼也不是為了別人能強出頭的人。

一整瓶酒灌完的時候齊燼才找到機會說話。

「川……川哥，是我不識好歹，是我沒福氣，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把我放了吧，這裡的哥兒多的是，川哥您隨……隨便挑，哪個都比我好，我……」

川哥狠狠一巴掌將齊燼的話給打斷了，咬著一根煙招呼身邊的兄弟再拿三打瓶酒過來，要玩兒就要玩兒過癮。

「這些酒限時三十分鐘內給我喝幹凈，喝不完別怪兄弟我讓你吃吃苦頭了，是剁你一根小拇指呢還是打斷腿呢？」他鬆開齊燼示意身後的小弟將人給按住了，懶懶散散坐在沙發上的人瞧了一眼齊燼繼續說道，「給我灌酒啊，愣著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