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暗涌,絲縷甜意【捉蟲】
小說: 合歡宮主日常 作者:陆离些 字數:2050 更新時間:2019-09-22 12:29:51
容沉並不理解在場拿著留影玉拍照紀念的人的心理,也不知道自己是那種一張畫像流傳在外可以拍出高價的存在,他目前有點懵。
跪在他腳邊的花魁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視他,視線灼熱地讓容沉無法忽視,幾乎要懷疑這妹子是不是有意要和自己自己來一炮。
被這樣的目光注視著的容沉,簡直無心再去管那些侵犯自己肖像權的人,不過……這個世界有沒有肖像權還要另說。
當下注意力從漱月那處移開,落在了花魁身上:「起來。」
花魁估計是剛從人床上下來,之前容沉沒注意,如今她一起身,容沉就看見了順著腿往下流的xx,一時頗為尷尬。
偏偏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羞恥,大大方方地站起來,坦蕩之餘兼有難言的嫵媚。
「屬下不知宮主造訪,來的匆忙,請宮主見諒。」雖然聲音難掩媚態,但好歹語氣是恭恭敬敬的。
容沉注意到,她對自己自稱屬下。
這麼些日子,容沉也摸索出來不少東西。
比如,如白繚這種,在他面前自稱為「我」的,是與他地位差不多的;在他面前自稱「弟子」的,是普通的合歡宮門徒;自稱為「奴」或者「奴婢」的,是侍女僕役。
至於屬於他的嫡系勢力,自稱當然是「屬下」。
花魁的身份不言而喻。
花魁心思玲瓏,對當前形式看地清清楚楚,一雙媚眼掃過場下,目光陡然凌厲起來。
「各位莫不是要和我合歡宮搶人?」
這句話和容沉之前所說的類似,給人的感覺卻是天淵之別。
清楚這位黑寡婦性子的,只覺得後背一涼,寒意從腳底直衝到頭上。
她的手段可不只是在床上。
知道漱月是合歡宮的人以後,在場的人那點強行搶人的心思差不多就斷了。
十大門派的底蘊以及他們之間的規矩,不至於出手搶奪這份機緣。
剩下的都是小貓小狗,不敢和合歡宮爭。
握住漱月手腕的那人訕訕鬆了手,沖花魁笑了笑,「改日再來請鳳姑娘吃茶。」
花魁姓鳳,人稱鳳姑娘。
聽了他這樣說,鳳姑娘也回了個笑:「耽誤各位時間了。」
底下人順著坡下,紛紛道鳳姑娘客氣了,不妨事。
方才還劍拔弩張的局面,就如此無傷大雅地解決了。
被晾在一邊許久的楚渙柒終於緩過來神,漱月唇角帶笑地請她過去說話。
剛才那麼一鬧,楚渙柒也知道容沉身份了,仰頭看去,紅衣的宮主眉目如畫,艷煞旁人,臉上不由染上一抹嬌羞。
這人也太好看了,就是……個子矮了點。
楚渙柒站到容沉身邊,看到了容沉與自己相仿的身高,心裡感嘆了句。
容沉不知道楚渙柒在想什麼,他對楚渙柒說話時,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宮主作派:「本座聽你唱的那隻曲不錯。」
楚渙柒低著頭,裊裊婷婷給容沉行了一個晚輩對前輩的禮節,睫羽輕抬,飛快地瞟了容沉一眼,細聲細氣地回答——「是我閑來無事作的。」
容沉聽了,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他倒不至於因此就心生厭惡,曾經作為一個寫手的容沉雖然極其反感抄襲的事,卻也不至於到眼睛裡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地步。
畢竟已經換了一個時空,又不會侵犯原作利益,只是小女孩一點點虛榮心作祟,容沉對於少女那點小小的私心還是能理解的。
只不過,理解,卻不代表會苟同。
花魁很有眼色地給兩人安排了一間雅座,眼見容沉要帶著楚渙柒往雅座那邊去繼續聊,玄攝君上前一步喚他。
「阿沉。」
容沉死魚眼看對方。
玄攝君苦笑一聲,「阿沉若還是不肯原諒也罷,只是此物是你曾經托本座尋的,你……收下吧。」
他從芥子里取出一方木盒,遞給容沉。
容沉猶豫著要不要收。
花魁自以為理解了容沉面無表情的遲疑,伸過手代替容沉接過了木盒。
作為前容沉的手下,她對前容沉的行事作風還是挺了解的——一點都不能吃虧。
然後下逐客令;「玄攝君若是無事了,便請回吧。」
玄攝君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收緊,在掌心掐出了紅印,臉上卻撐出點笑:「那本座告辭了。」
容沉微微頷首,還是一句話不說。
楚渙柒狐疑地看著兩人互動,心裡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時又想不出哪裡不對勁,腳下跟著容沉去了雅間。
容沉在上首坐下,楚渙柒就坐在下面。到了人少的地方,剛才劍拔弩張的局面對她的影響也淡了下去,頓時心思活絡了不少,一雙眼開始略為放肆地左右瞟著,打量周圍。
「你叫什麼名字?」
漱月給容沉斟了杯茶,裊裊茶霧蒸騰間,細膩華美的聲線喚回了少女的神。
楚渙柒一驚,旋即坐直了身子,看著容沉道:「楚渙柒,我叫楚渙柒。」
一直注意著少女的漱月斟茶的動作一頓,不著痕跡地掩飾而過,同樣被好好掩飾起來的,還有自己的……殺意。
如此卑賤的螻蟻,有何資格直視宮主?!
他有意要打斷少女和容沉的交談,哪怕明知道此舉是逾越,卻還是做了。
輕手輕腳地放下茶壺,漱月傾下身來,小聲提醒容沉:「宮主,玄攝君送來的東西,您不看看嗎?」
聞言,容沉瞥眼看了漱月一眼。
這一眼看地漱月心如擂鼓,他不害怕此番逾越之舉會被容沉降罪,他只是怕,自己那點骯髒的心思會被容沉窺見,他怕自己以後無法再接近容沉。
好在什麼都沒發生。
容沉只是說讓他把盒子拿來。
漱月奉上盒子的那刻,心裡滋生出無盡的甜意,比小時候意外嘗到的那點靈蜜還要甜,翻湧著,從心口一路甜到舌尖,讓他想忽視都困難。
那時候他因為吃了那麼一點靈蜜險些被人打死,可是哪怕是滿身的傷痛,舌尖依舊記著那絲絲縷縷擴散開的甜。
——宮主沒有責罰我。
——那……是不是說明,我在宮主心裡,還是有著一點點小小的位置的呢?
事實上,容沉根本沒看出來漱月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