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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種罪惡

    犯罪心理側寫師X法醫 這世間有兩種罪惡,不愛是一種,愛是第二種。 天才側寫師突然回國。精英第九組,安靜的法醫,微笑的電腦鬼才,性情剛烈的少女……碰撞著彼此的傷痕纍纍,探究真相。 死在街頭的女屍,被肢解的屍體,缺失了皮囊的肉塊,詭異的死亡遊戲……人心難測,我們都背負罪惡。 Affective disorder 情感缺失症患者,從出生開始,就烙上了幸運和不幸的印記。 我的遲鈍,會不會,已經來不及。 Inference Machine 我只是一台推理機器 逃避著躲藏在盔甲下的軟弱不堪 你會不會親吻我的傷疤,帶我回家 Dissector 解剖者可以剖析別人的內心,卻唯獨看不清自己 請找到我 帶我走 transportee 我被放逐在雨霧中 是否能看見你的身影 背叛世界和一切,向我走來 堅強的小白兔和脆弱的大灰狼 我們都傷橫累累的,想要贖去罪惡 盔甲下面腐爛的傷口,埋葬的是誰? 我們都在剖析著別人的秘密,卻又對自己黑色的秘密,守口如瓶。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你在隱藏的,究竟是什麼。

    45 【束縛的自由】(23)腐爛

    小說: 第二種罪惡 作者:愚一先生 字數:2328 更新時間:2019-09-22 12:31:50

    車子微微前傾。

    宋宥一抬了抬眼皮,帶著倦意。

    朱敬川熄了火,仍舊是那張無懈可擊的完美微笑。

    「下車吧,到了。」

    宋宥一微微側了側頭,車窗隱約倒影出他的顏色,混雜著車窗里空氣里渾濁的氣體。

    窗外是透過玻璃的光斑扭曲。

    朱敬川解開自己安全帶的動作慢了些,他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宋宥一到底在想些什麼,是不打算下車嗎?

    結果宋宥一一把扯開了自己的安全帶,推開車門,動作利索。

    「走。」

    朱敬川仰視著那張年輕的面孔,那雙眼睛從高處凝視著自己,彷彿深淵,讓他感到了鋒芒刺背。逆著光,朱敬川很難說清楚那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目光,淺薄的不屑,不甘,不安,各種相互矛盾的抽象在宋宥一的眼睛裡混在了一起。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穿過重疊著的黃黑色封條,空蕩盪的車庫裡只有他們的腳步聲。朱敬川的皮鞋的聲音尤其的響,在極度的安靜壓抑之下,這種單調的聲音叫人感到恐懼與疲乏。

    地上還有凝固已久的血跡,監視器的熒幕上人來人往,藍光在空蕩的房間里顯得刺眼。宋宥一打開手電筒筒,直接拉開了監視器前面的抽屜。

    厚厚的紙張被這一粗暴的動作驚醒,飄了出來。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和流程圖掩蓋著一個真相。

    「這些東西,勘察隊居然沒有拿回去……」朱敬川皺了皺眉,對勘察隊的不細緻有一種不滿。

    「我叫他們別動的。」宋宥一翻著文獻,淡淡的說。

    「這種東西,他們看不懂,還會損壞。」

    朱敬川「哦」了一聲,靜靜的幫宋宥一照明。

    有的時候,朱敬川真的說不清宋宥一到底是不是在關心任何人。

    在手電筒筒的光下面,朱敬川只能看見一雙冰冷銳利的目光,鋒芒畢露不知收斂的驕傲,如同器械一般冰冷。

    是的,他追求的只是真相而已。

    「朱敬川。」宋宥一沒有抬頭,只是靜靜的叫了朱敬川一聲。

    「怎麼了?」朱敬川眨眨眼。

    「你什麼時候認識簡左安的?」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題。

    「嗯,大概是……三年前?」

    宋宥一抬起頭,看著朱敬川,示意他說下去。

    「……是在一次實習的時候遇到的,」朱敬川想了想。「當時他剛畢業,跟著他師傅來警局練手,我和武淑當時剛調到刑警部門,就認識了。」

    「他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

    「沒有,一直都是這樣,是個太乖的孩子,無欲無求,卻又很負責。」

    宋宥一隻是靜靜的盯著朱敬川。

    「你知道,」

    宋宥一停頓了一下。

    「他退學的事情嗎?」

    沉默的只是沉默著,未知的昏暗光線像是海底的飄忽不定的斑駁,鋒芒畢露的逼問和毫不退讓的緘默在潮濕的空氣里,顯得更加讓人胸悶。

    「不說出來對簡左安就毫無幫助。」

    「……再怎麼說這也是別人的……」

    「直接說出來可以減少很多的工作量。」

    「……」

    朱敬川張了張嘴,措辭在喉嚨里來來回回了好幾次,最終成了破碎的故事。

    「……他……」

    「之前是醫科大學的學生。」

    手上的資料散落,宋宥一蹲下,把厚厚的夾滿了各種各樣的紙的筆記本收好。

    「走吧。」宋宥一揚了揚手上的紙。「路上說。」

    汽車啟動,發動機發出一聲粗喘,車前面掛著的平安福晃動了幾下,紅色的流蘇散開了。

    「嚏!」宋宥一打了一個噴嚏,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紙巾開始擤鼻子。

    「感冒?」

    「嗯。」宋宥一鼻音很重的回了一句。

    朱敬川輕嘆了一口氣。

    「其實,簡左安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在大學之前,簡左安一直都是平凡甚至平庸的一個人,安靜而與世無爭,沒有鋒芒畢露的銳利,也不是什麼天才,都是踏踏實實一步一步才得以考進心儀的大學。

    但在大學裡,他卻露出了鋒芒。從小就一直對醫學感興趣的簡左安起步比別人早了不知道多久,還有一個做外科醫生的父親,又加上自己的天賦和努力,一時間的,簡左安就被冠以「天才」的名號。

    當然,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簡左安的教授常常把他單獨留下來,給他進行單獨的輔導,非常的器重他,以至於在教授要他最近寫的論文去修改的時候他都沒有多想,直接就給了教授。

    結果也就很明顯了,自己辛辛苦苦寫了幾個月的論文,被冠以了教授的名字,光明正大的擺在學術雜誌的首頁。這篇論文耗盡了自己很久的心血,但靠著論文獲得了許多獎項的,卻是自己信任的導師。

    看見了嗎,這就是現實。

    上課的時候他盯著導師的眼睛,導師不躲也不避,微笑著輕聲對他說:「你還年輕。」

    然後導師轉身,對正向他說恭喜的人道謝。

    但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

    論文事件過去之後,教授開始變本加厲起來,他甚至要求簡左安幫自己完成自己的研究科目,美其名曰「作業」。

    當然,這些,簡左安都忍耐下來了。簡左安知道這個教授的勢力,他是反抗不過的。忍耐吧,忍耐兩年,等到畢業,等到去別的學校念交換生就沒事了。

    他本以為是這樣的。

    直到他看到自己大一的結業單上,全部都是C。

    導師想要讓他沒辦法去做交流生,甚至是讓他留級。

    簡左安沒有辦法再裝聾作啞,他直面去問教授,憑什麼。

    教授笑了笑,說。

    「不憑什麼。」

    「憑我是你的導師。」

    導師站起來,走到他的邊上。

    「或者,我們來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在導師的手碰到自己腰部前的一瞬間,簡左安後退了一大步。

    他忘記了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麼離開導師的辦公室的,大概是哮喘發作,狼狽不堪。

    好累。

    好累啊。

    簡左安捏著吸入劑,心臟縮成一團,腦子很亂很熱,身體里的血液都在倒流,直衝他的大腦,反胃,喉嚨幹澀,胸腔快要爆炸了,窒息著,肋骨都在顫抖。

    為什麼啊?

    所謂的醫者仁心,就是這樣嗎?

    他不明白啊。

    從小就敬仰著的純白的大褂,在那一刻變成了血淋淋的灰,髒的讓他感到恐懼。

    渾身發冷,喉嚨發緊。

    他用手緊緊的扣著牆,塑膠手套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好臟。

    他咬著牙。

    好臟。

    休學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簡左安靠在回家的巴士上,雙手緊扣。

    昔日的「天才」,如今被傳成了「遊手好閒」的「懶散之徒」,還是一個變態同性戀,甚至出賣色相讓教授給他A。

    無所謂了。

    他感到非常非常疲倦,就像是耗完了最後的力氣。

    能不能穿上白大褂,已經無所謂了。

    原來自己從小憧憬著追求著的,是這樣的東西。

    簡左安閉上眼睛。

    像是一頭放棄了所有的藍鯨,緩慢而絕望的下沉著,拖著腐爛醜陋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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