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然，馮然……馮然，你他媽，你竟然這樣為他……」他的聲音抖的厲害，溫和而緊張。他抱起我，放到床上，不知從哪扯來一塊紗布，匆匆忙忙給我包紮傷口。

「告訴我，汪楚在哪裡？」

「好，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見他。」他一邊撥手機，一邊安慰我。

「你現在就告訴我，我自己去。」語氣堅硬我掙扎著坐起，卻被他摁住。

「羅慶，立刻過來。」急迫而強硬的口吻，我不知道羅慶怎麼想的，跟著這種人做事。

也許羅慶當時拒絕我，也是秦游的手筆。可當時還在高中，那個時候，秦游的心上人應該是汪楚。想到汪楚，我突然很難過。一隻手扯著另一隻手上綁的紗布。

秦游一隻手握著手機，一隻手摁住我拆紗布的手，放狠話：「馮然，你給我安分點，我保不準會做出什麼事來，讓你後悔一輩子。」

自動忽略他的話，「汪楚到底在哪裡？你究竟把他弄到什麼地方去了？」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連我自己都不覺得這是我的聲音，太累了！

「馮然，你嗓音都啞了，別再跟我較勁！」秦游怒吼，靜望我片刻，見我始終不說話。他似乎覺察到了自己的語氣，聲音瞬時溫和了下來。

「然然，你累了。休息一會吧，等你好一點，我們再說。」秦游爬床摟住我。

「我現在就要知道。」我大叫道。

「好，你先別激動。一會兒，羅慶來了，我就告訴你。」

「你最好別騙我。」

「不會的。我不會騙你的。」

鬼才相信他的話。是鬼都不相信他的話，要是不騙我，早就告訴我了，我會窘迫到這樣，我會煎熬這幾年？

「你真的一定要知道嗎？」

見我不說話，他突然問了一句。

「他其實和林裕一起去英國留學了，你知道的，大二的時候，汪楚說要轉學的，那時林裕去了英國，當時我們一起聚餐的，沒有邀請你。」

「為什麼要騙我？」

他沒有回答。

「他們畢業的時候會回來的。你不要擔心。」頓了頓，他開始安慰。

「汪楚，還會回來？」

「嗯。」

「他是不是喜歡林裕？」我忍不住問道。

「林裕喜歡他，你大概聽說過，他們是發小。」

我沒再說話，我有什麼好說的。就算汪楚回來，我們也無法在一起了。

都是秦游毀了我們。

「是你毀了我們。」我恨恨道，剛想拿他來發泄一下心裡的怨氣與痛苦，卻發現羅慶已經進來了。

他朝我笑笑，我笑不出來。茫然地坐起來，靠著床頭。

秦游坐到我身後，讓我的身子靠在他的懷裡，抬起我的左手，向羅慶道「輕一點，不知道這紗布有沒有粘上去。」

「好長的口子，還好不是很深，不然這隻胳膊就危險了。」

「羅慶，你今天話太多。」秦游似乎很不滿羅慶評價我的胳膊。

「以後，我每天給你換點藥，再吊點水，吃些藥，就差不多了。不過，會留疤的。馮然。」

「知道了，謝謝你！」我渾身軟的跟棉花一樣，看來剛才染紅一剛水的血不是白流的。

「馮然，汪楚他叫我給你帶句話……」羅慶遲疑地看著我。

「羅慶，你可以走了。」聲音低沉而強硬，想必秦游此刻的臉色一定十分難看。

「他喜歡你，但是請你不要等他。我走了。」羅慶收拾好醫物，拉門而去。

他喜歡你，但請你不要等他。

汪楚喜歡我，但不要我等他……

不要我等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口吻。

不要等他……

第二天，羅慶準時來給我吊水上藥。

「馮然，今天感覺怎麼樣？」羅慶拔掉針頭，看著我。

「好多了，謝謝！」因為沒有在一起過，所以現在碰面，才沒有那麼尷尬吧。

「你不用謝我，醫藥費，我可沒少拿。要謝，就謝謝秦總吧。」

我抬頭看了看坐在一旁木椅上的秦游，開不了口。

「有什麼好謝的，這些傷都是因我而來，醫藥費，理所當然由我來出。」秦游站起身來，平和道：「羅慶，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