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結果，那是一種無法預料的東西，只要我做了我自己認為我可以為汪楚做的事，就算秦游不放過我，我也不會後悔的。只是希望我的努力，可以讓汪楚活得自由輕鬆一點。

昨天與林航說的話還回蕩在我耳邊。秦游還在睡覺，因為他有點發燒。昨晚不知怎麼回事，他到後半夜竟然發燒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林航開車把我們送到了秦游家。

羅慶打電話給我說，汪楚在青夏街的某個茶館等我。雖是有些殘忍，可我也不願放棄這一個與汪楚見面的機會。我找了個借口，就撇下秦游出來了。

對我來說，尤其是對過去的我來說，汪楚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他是點亮我的人生的一盞燈，一盞絢麗爛漫的等，一盞無可代替的燈。

我推開預定的房間門，汪楚果然在等我了。連茶都斟好了。

「馮然。」他起身為我拉開一個椅子。

「沒想到你來的那麼快，我還以為……唔……」我剛要坐下，他卻突然扶住我的腰，湊了過來。

他鬆開我，只剩下我驚訝的表情和漲紅的臉。

「再不喝，茶就涼了。」汪楚舉著茶置於我嘴邊，我呡了一口，皺眉道「好像真的冷了。」

「那我重新給你倒一杯。」汪楚順勢又在我臉上親了一口。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他給我倒茶，好迷人的側臉，眼睛也招人喜歡。

「汪楚，我們好久沒見了。」我別過頭去，沒想到酸一下鼻子就會掉眼淚。呵，我真是的。原本歡喜的心情卻因為這一句簡單的話而低落起來。

「然然，我很好。」汪楚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輕說道。

知道我為這一天等待了多久嗎？知道我在想他的時候有多無助嗎？知道我一個人為我們的夢想而奮鬥的時候多孤單嗎？

為什麼才回來？為什麼才回來？

若不是在王欣夢的婚禮上看見他，我真的要心灰意冷了。大二的時候轉學離開我，到現在才出現。我們將近四年沒見過，平時就連一封信一個消息都沒有，什麼都不告訴我。

所有的消息都是秦游給的。他高興了就多說一點，他不高興就什麼都不說。為什麼？為什麼？

「汪楚，為什麼你的消息都是別人告訴我的？為什麼還是他？」

「馮然，這些都與你沒有關係，你沒有受到傷害就好了。」汪楚放開我。

沒有受到傷害？我明明比誰傷的都深，可是卻沒有心疼的人。

「我要知道，究竟有什麼是我不能知道的？」我看著汪楚，態度堅決。」我不想被人當成白痴一樣耍著，汪楚。」其實已經不愛了，不是嗎？也許，就沒愛過。

「馮然，真的與你沒有關係，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從頭到尾就知道推開我，自以為是為我好，也不管我到底是什麼感受。

「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汪楚？」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問，只是看著這樣的汪楚再也沒有桃園裡那樣的感覺了。

到底為什麼兩個原本互不相識的人會因為喜歡或愛而走到一起？當原來的感覺變淡或消失了將用什麼來維持最初的印象和好感呢？

「我說過，它已經不值得你奮鬥了……馮然。如果你執意想知道，我只能說抱歉。」

汪楚的神情恍惚，好像在回憶感嘆什麼又好像在剋制隱忍什麼。

我強忍著心裡酸酸的味道，牽強一笑，朝他努努嘴，「我想聽，我想好好了解汪楚。」每一次關於汪楚的消息都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我未曾了解過他，或者說他從未想過讓我了解。因為他愛的好像不是我，我一直會意錯了。說起來，真是有點可汪楚呢！

在乎我的人我不夠在乎，我在乎的人不在乎我。

「馮然，回首，只是重溫舊日的夢。其實夢淡了，最後也會消失。」汪楚喝了口茶，然後伸手，手即將碰到我臉的時候，又拿開了。

「聽不懂也沒什麼關係的。」汪楚的手指摩挲著簡約的青花瓷杯。

汪楚，其實四年雖不算長，但是你已經和我生分了，對嗎？汪楚，變了，我，也變了，我們都變得越來越喜歡隱藏心思，用自己的語言去描述不想別人聽懂的事情。

我將手附上他的臉，好像是瘦了。只是，他的消瘦不是為我，也不是為我們的事。或者直接點說，和我沒關係。

似乎不太喜歡，他別過頭去，「馮然，和你在一起是曾經的我。」

曾經？那現在呢？我縮回了手，苦笑了幾聲，「是的。和你在一起的也是曾經的我。」

「汪楚，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有夢想，只要努力下去，就會找到成功的大門，就可以進去領略另一番天地。」

我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玻璃窗外面不知什麼時候變的灰濛蒙的天。

「錯了，那隻是一個朦朧的迷峰，自己以為看見了，卻不知道所見的只不過是被別人包裝好的外殼，那真正的內涵，早被他們用高明的手段轉移了。你說，是嗎？」我轉過頭，笑著看向他。為我這些年的等待難過！

他頗為傷感地看了看我，清聲道「馮然，你想多了。好好照顧自己，別亂想。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並非你知道的那樣。我公司還有點事，要先走了。」汪楚轉身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轉頭笑著問我：「然然，你討厭我嗎？」

我看著他，微笑道：「我們都變了。」

他笑的更開了，「是啊，我們都變了。」

然後他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也許，我也早就不愛汪楚了。